许易狞声道,“许某主政东山,退黄开,平邪教,治民事,一年不到,人口增加了六成,原本贫瘠的三城,已成丰美之地,如此功劳,不求府中赏赐,竟还要夺我东山属令之位,是何道理?”
许易只觉天大的冤枉!
葛先生道,“许兄乃高明之士,自然明白这官面上的事,何时以是非论过曲直?”
许易默然,释放的煞气,瞬间敛尽。
他不是个天真的人,先前只是激愤,此刻已平复了心绪,平静地盯着葛先生道,“此事可还有缓和的余地?”
葛先生摇摇头,道,“说来,还是许兄任官的时间太短,若是再过个几年,自然不会发此问了。试想一任属令,何等大的油水,无一不是香饽饽,被各大势力死死盯紧,若非东山属条件实在艰苦,几乎不可能出政绩,又有黄开那么个妖孽,兼之黑莲为祸,宛若火窟,这个东山属令的位子,无论如何不会落到许兄你的手中,许兄以为然否?”
许易轻轻点头,自是认可了葛先生的这番分析。
本来,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没什么好矫饰的。
葛先生接道,“而如今的东山呢,黄开去,黑莲散,物阜民丰,乃一美地,宛若珍宝。偏生许兄你又没有根脚,如此珍宝落于你手,宛若婴孩持宝行于闹市,岂能得安?若非许兄你有平灭东山黑莲之功,极为耀眼,上达祖廷,只怕你根本等不到愿珠丰收,就得挪地方。”
“如今,你既收了愿珠,那些人自不会再与你客气,暗地里,为了新任东山属令位置的归属,各方的角逐早就开始了。所以,你不挪位置,那是不可能了。当然,也不全是坏消息。你到底是有功之臣,我已进言府令,为免你越级向上申诉,府令会酌情帮你运作个好位子。”
“除此外,你既然不在东山属令的任上了,这次昂贵的拜码头之旅,可以提前结束了,省下的愿珠也是一笔可观的资财。”
巨大打击之后的些微好消息,并不能平息许易心头的郁闷。
但局面已如此,非人力可抗,现在想来,他也忍不住嘲笑自己单纯。
彼时,愿珠丰收,他还幻想着长居于东山属令的位子上,年年享受大量的愿珠入袋。
在这残酷的修行世界,能有这般想法,本身就幼稚得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