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看出些端倪,炼云裳心地纯净,似乎涉世未深。
炼云裳道,“我与他们几位颇为有缘,有人提议结伴,自是再好不过,师尊说我当多多入世,体悟人心,与百样人交流,便知百样心肠。”
许易勉强一笑,暗道,这炼云裳心地纯粹,却不糊涂。
对着熟悉却陌生的炼云裳,许易的心好似被拧了千百次的湿毛巾,他冲炼云裳一抱拳,腾身去了。
他心情烦乱,连带着抢宝的热情都衰退了,和呼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四处闲逛着,不多时,白集子那边有了结果。
有源印珠在,几百里内,许易无须用感知,也能清晰知晓诸人动态。
白集子等人赶来,无须许易吩咐,皆主动交出在主殿中所得的宝物。
张机道,“窃以为我等以为许兄所用,就当赤诚,为明心迹,窃以为咱们当不需再用什么星空戒了,换作储物手环也是一般使用。”
此言一出,许易激赏道,“张兄的成功果然不是偶然的,不知谁有异议?”
满场一片默然,谁能想到张机竟将狗腿子当到了如此有突破性的地步,连秦空也不得不暗暗叹息:天下有这般无耻之徒,便是撕下脸皮踩进地里,也无法与之争锋。
许易这般说了,谁能有异议,谁敢有异议,星空戒爆的很麻利。
出乎许易预料,场中没有一个人隐藏任何宝物。
他暗暗称奇,白集子传音道,“许兄神威,令人俯首啊!”
许老魔当然不知晓他的几番折腾,已经彻底让秦空、张机这帮人熄了旁的念头。
这边才完成点验,许易忽的睹见炼云裳的四位合作者朝南边遁去。
彼时,这四人和炼云裳说的可是分头行动,如今却是集体行动,分明就是戏耍炼云裳一人。
不知怎的,许易脑海中忽然迸出“文书”两字,身形一晃直朝那四人逼来。
那四人见许易追来,也捕遁走,反而定在半空等他近前。
毕竟,按牌面上的实力,许易只是历劫一层,而他们都是风劫强者,且是四对一,根本没有畏惧的理由。
女郎话音落定,许易却不搭话了,只是看着她。
女郎有些羞涩,别过脸去,心中万分不解许易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道让他难以理解的眼神,没有欲念,没有邪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情绪,好似一泓湖水,注满了柔波。
“道兄,道兄!”
女郎没想到许易竟是如此的唐突,盯着自己看个没完,她原以为自己转过脸后,许易自当惊觉,哪知这人毫无反应,气氛足足尴尬了十余息,她再也忍耐不得,只好出声呼唤。
“唐突了,唐突了,仙子勿怪!”
许易连忙抱拳,“实在是仙子长得太像我的一个故人,敢问仙子仙乡何处?若是可以,不知仙子可否告知在下仙子的名讳。”
许易心头的激荡,是难以描述的,他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飘。
女郎俊脸微红,“道兄从来便是和女子这般结识的么?”
许易道,“可有拿性命来结识女子的?”
女郎兀地想起先前许易于殿中,和苏北魂大战的场面。
当时,苏北魂两箭杀人,威震全场,她便想着趁机冲出去,若非许易传音入耳,要她稍安勿躁,恐怕直面苏北魂的就是她了。
念及许易对战苏北魂的凶险,女郎知晓是自己多虑了,她冲许易抱拳道,“我叫炼云裳,来自东胜神洲,在你们北俱芦洲的西洲大陆做客,此番是奉师命,前来取些宝贝。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余下的不便说,道兄也不要问可好?”
“炼云裳?东胜神洲?”
许易心中一痛。
单看这女郎全然不认识自己,他便猜到自己多半是认错人了,毕竟世界之大,有相像之人也是正常。
这女郎生得和夏子陌如出一辙,但眉眼中的气质,却是迥异的,夏子陌跳脱灵动,此女清澈如水。
可许易到底是抱了万一的念头,直到此刻,女郎说她来自东胜神洲,许易只觉最后的念头也断了。
他听瑞鸭说过,夏子陌最有可能还是去了西贺牛洲。
“姑娘可曾听过阴山盗,可曾记得北辰?”
许易心已死,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