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三人转上了街市,许易唬了一跳,街面上更热闹了,各种各样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玩意儿,都端了上了,男男女女摩肩接踵,汇成庞大的人流。
三人被人流裹着,行到了中央大街的口子,人流才终于从这个四通八达的口子,分而散去。
虽仍旧有些熙攘,但总算能自有行动了。
“怎么这么多修士也上街了,乞月节应该是民俗吧。”
秋娃跑到一个糖人儿摊上了,宣冷艳臭着一张脸,许易只好起了个话题。
宣冷艳冷哼一声,并不搭话,心道,“你不是只顾着你家的小宝贝么,与我说话做什么?”
许易叹息一声,道,“看来我是问道于盲了,师尊大人终日不食人间烟火,不知其中道理实在太正常了。”
宣冷艳一扬眉,正要说话,忽又顿住,心道,“孽徒,敢激我,以为我是秋娃不成。”
许易念头一转,笑道,“师尊大人缘何一言不发,我明白了,定是想和我玩一个逗说话的游戏,这样吧,师尊大人若是能坚持一晚不说话,我输师尊大人两枚元丹,师尊大人若是做不到,输我一枚就行了。”
“孽徒,大胆!”
宣冷艳猛地伸手又朝许易额头敲打去。
本来许易说什么游戏时,她还起了好奇,待许易说输一枚两枚元丹,她立时意识到不对。
这混账分明是要引自己入局,逼自己一晚不要说话,可自己凭什么不说话呀。
然而,她才喝骂出口,心中猛地一掉,“不好,还是中计了,这孽徒,可不就是要逼自己说话么?”
许易不避不让,硬吃了两粒枣子,笑道,“这不是挺好么,想笑就笑,想怒就怒,做人如此,才觉痛快,您老啊,就是太端着。”
宣冷艳柳眉倒竖,“谁老了!”
许易撇嘴道,“您这样,咱可真没办法聊了,火树银花不夜天,总不能大眼小眼对愁眠……”
许易话没说完,宣冷艳忍不住笑了,“哪里来的歪词,头一句还在白玉雪山上,后一句就直接拽下来,按在了酱菜缸里。”
“比喻精妙,受教受教。”
许易竖起根大拇指。
宣冷艳横了他一眼,“少来!”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宣冷艳不绷着了,许易也问出了乞月节的究竟。
所谓乞月节,是一个广泛性的节日,似乎不止中洲大陆,其他大陆也过,乃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型节日。
所蕴含的功能极多,祈福,求子,配偶,上寿。
各个地方都会举办盛大活动,修士虽然修行,但不是出家之人,六根并不清净,自然也会过这乞月节。
“行了,既然来了,为师便带你开开眼界。”
宣冷艳一脸高能地说罢,拎过已买了一把糖人仍旧在摊前东看西瞄不停的秋娃,疾步朝南面驰去,许易跟行在后。
转过一条街角,一辆银色的马车接住了三人,马车飞驰,半柱香后停了下来。
三人下车,出了一座拱形的大红城门,视线陡然一开,一条长而阔的河流两岸,游人如织,灯火辉煌,时不时有灯火飘上天空,一座座或白或青的石拱桥,横跨河流两岸,襟风带柳,是为胜景。
不须宣冷艳引带,许易便忍不住跨上最近的一座拱桥,桥上没有琳琅满目的各式小摊子,只有出售花灯的摊子,每一个花灯的摊子前,都聚集着数目不少的青年男女,沉思者居多,却是在猜测灯谜。
许易大为感慨,没想到跨越了时空,该兴起的一样兴起了。
仔细一想,也释然了,在一个兴起茶文化,酒文化,诗歌文化的世界,兴起这种灯谜文化,不是顺理成章的么?
许易来了兴趣,便在最近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才看了片刻,心中正替一对情侣焦急,秋娃那边起了惊呼,“不就是猜个灯谜么,我让我胡子叔全猜出来就是了,你快把这些姐姐都放了。”
“哪里来的野娃娃,敢搅我冷玉阁的场子!”
一个虬髯大汉怒喝一声,正要动手,却发现手臂落在一个面目瘦硬的青年掌中,不管他如何奋力,却始终动弹不得。
“说话便说话,阁下以大欺小,未免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