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没好气道,“还说什么呀,您也就冲我有能耐,遇到苏行春,陶景圣,便半点本事也没了。”
宣冷艳心中好笑,面色越发冷峻,“你还说着了。当初我也和你说得明白,我收你为徒,不是看你丹道资质如何,纯粹就是看中你这一肚子坏水,拿你这肚子坏水,对付我的对头便好。怎么,你当我开玩笑不成。”
许易哑口无言,这些话,这位当时还真的说过。
宣冷艳道,“行了,你接着帮我分析陶景圣,研究这些坏人的花花肠子,你是最在行的。”
许易苦了脸道,“适才不是说明白了吗,姓陶的想左右逢源,最怕的就是你和苏行春对面,你一说苏行春来见过你了,他自然自动脑补了苏行春可能和你说的话,自以为漏了陷,哪里还有脸在你面前待。陶景圣是漂亮的人渣不假,但到底还是要脸的那种渣滓。”
宣冷艳怔怔盯着许易,忽道,“你整天就是这般琢磨人心的么,累不累?”
许易道,“这是本能,没这两下子,我能混到你的面前?”
宣冷艳道,“你还挺自得。对了,你能提前侦知陶景圣的到来,莫非你有感知异能?”
许易点点头,对宣冷艳,已无隐瞒必要,否则他也不会漏出这么大的马脚。
宣冷艳感叹道,“界子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许易道,“现在您总算知道,凭您的本领,做我的导师,有点那啥了吧,您若是惭愧,完全可以……”
许易话没说完,宣冷艳又炸毛了,许易当先溜了开去,总算躲过一劫。
宣冷艳掌中红光忽闪,“逆徒,最后警告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许欺师灭祖!”
许易心头一寒,脸上堆笑道,“您这也太不讲理了,道理说不透,就动手,这也实在……”
“严师出高徒!”
宣冷艳寒声道,“若非我严加管教,你能有今日?才对你稍稍有些好脸色,你这逆徒便要蹬鼻子上脸。”
许易正要答话,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瞬息,宣冷艳身旁出现一人,却是高冠青年,面容俊朗不凡。
“九叔,您怎么来了?”
宣冷艳讶道。
许易正尴尬得不行,忽的,察觉到西面有人来了,哈哈一笑,“您自管乐吧,我先躲躲,您的陶哥哥来了。”
说着,许易身形一晃,隐匿不见。
“好胆!”
宣冷艳一跺脚,娇声喝叱,正要追去,果见西面天际,有人影驰来。
她心中一惊,暗道,“好哇,你这坏种到底暗自憋了多少本领。”
“宣妹!”
来人正是陶景圣,远远抱拳行礼,在宣冷艳身旁落定,新换了一袭宝蓝色的衫子,风姿绝世,似乎将天上的明月都比了下去。
和宣冷艳立在一块,真是一对无双璧人。
“陶兄不去陪苏妹妹,来寻我作甚?”
宣冷艳抬手回了一礼,平静地问道。
陶景圣深情地注视着宣冷艳,“宣妹,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不该偏向苏行春。其实,为兄本是不愿意来的,奈何身负家族重任,不得不领命前来。我的为人,宣妹难道不知么?”
宣冷艳道,“陶兄言重了,陶兄如何行止,不必与我解释,况且我也没怨恨陶兄什么。”
生日宴上接二连三的冲突,已让陶景圣在宣冷艳心中的美好形象崩塌殆尽。
她最无助时,陶景圣袖手旁观,要反击苏行春时,陶景圣出来,横插一杠子。
若非许易,她今番非丢死人不可。
她对陶景圣的好印象,几乎全是那一夜风雪,无数诗篇,堆砌起来的。
宛若少年人的怦然心动,来匆匆,去无踪。
何况,论文采风流,她那劣徒的一首致橡树,几乎破尽陶景圣的金身。
现在再回想起陶景圣为自己写下的那些诗句,既空洞,又苍白。
“活见鬼了,当时自己怎么就觉得那些苍白的文字,那样的情真意切?”
宣冷艳暗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