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伴着眼泪,满场同悲。
没有人笑话荆春,只因那种无法抵御的剧痛之恐怖,只有他们这些亲历者才知晓。
那种剧痛的折磨下,让人连性命都想舍了,遑论尊严以及其他。
许易摆摆手,“行了,说说话而已,许某没那么不堪,斜阳残照,晚风徐徐,喝喝酒,吃吃点心,聊聊天,多么惬意的时光,偏你要搞得这般沉重,好生说话,许某决不以言罪人,这下,你们该安心了吧。”
话到这个份上,荆春一干人等才终于有些感受到了夕阳的温度。
余悸未消的荆春道,“其实无怪王兄,苏兄等人答不出来,有些问题看着应该是人尽皆知,但事实上传承有序,他们中虽有不少进过仙门,但都是试弟子,挂着弟子的名号而已,而荆某不才乃是外门弟子,是能入宣讲堂听道的,所以荆某知道的,他们可能都不知晓。”
既然大魔头当众说了,不以言罪人,他便鼓足勇气,再偏转一次话题。
归根结底,他还是要向许易宣示他自己的特殊性。
哪怕被这帮人都嫉恨,被大魔头认定啰嗦,他也得拼一把。
无他,这是他在大魔头和倒霉军团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许易无奈地笑笑,他当然知晓荆春在干什么,只是想不到这位要独树一帜的意愿是如此的强烈。
也不由得感叹,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这个小团体才形成多久,便被演绎成了这样一个另类的江湖,各种明争暗斗,已经上演了好几轮。
宣示完特殊性,荆春不敢丝毫耽搁,接道,“服用衍灵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结灵根成功,成为灵根修士。另一种则是失败,天灵闭合,此生再无修为精进的可能。一旦年岁到达,天道规则降临,便会被封闭灵海,化作凡夫。”
“事实上,衍灵丹初诞的那些年,成功结成灵根修士的比率,不高,那个时候,修士皆以为依仗丹药的力量,便足能成事,结果,很多都败在了丹药上。”
“而到了近来,修炼界对衍灵丹的认知已经足够清晰了,服用衍灵丹也越来越谨慎,非要将根基打得牢固至极,再来冲击,以此来提高成功的机会。”
长脸很珍惜这次回答问题的机会。
本来,他们这帮倒霉军团,因为他最先倒霉,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隐性的领袖。
即便苏大当家的那一个大团伙加入,他的地位依旧稳固。
大魔头做什么,问什么,总是嘱咐他,由他再下派下去。
结果荆春这一来,因为人家是仙门弟子,自带不凡光环,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他在大魔头心中的位置。
虽说,那个位置也没什么油水,可显得他王某人还有用不是,只要有用,大魔头一时半会儿,就不会拿自己怎样,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说得严重一点,大魔头的关注与否,简直就危及他的生命线。
不说别的,大魔头剥夺了荆春的答话权,看这家伙失魂落魄的样,分明是体味到了危险。
但机会,既然来了,他王某人是要牢牢把握住的。
基于此番心理,长脸的回答虽繁琐,但始终牢牢抓住了重点。
便在这时,却听苏大当家一声冷笑,长脸心头猛地咯噔一声,暗暗狂骂开了,“奶奶的,狗娘养的,抢生意的来了。”
果然,便听许易道,“老苏,你似乎有话说,那就说说吧。”
苏大当家道,“我认为王道兄说得不全对,其实,我也曾在仙门中待过,曾听灵根期修士谈过,丹药只是辅助,归根结底,还得自己参修性命。”
“对此,我是深为认同的,就拿咱们尊敬的许道兄来说,若非许道兄在下界夯实了基础,凝练了自身,纵有丹药,也绝无可能短短一个时辰内,成就金色灵海。我说得对吧,王兄。”
长脸一张脸憋得青红泛紫,只能连声道,“对对,这是自然,尊兄岂是我等凡夫可比。”
口上带笑,他却在心中将苏大当家的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如何听不出,苏大当家这是强辩,谁又没有否认自身努力的重要性,这混蛋分明是攻其一点,不计其余,末了,还将大魔头抬了出来,他憋了一肚子反驳的话,却都不好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