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朱的若真在乎他杜某人这个少主,就不该小题大做。
他正切齿间,杜康林已率领诸位长老到了近前。
杜康林冷冷扫了杜奎一眼,后者才聚起的胆气连同心头的愤恨,如流云一般被狂风吹散。
东哥不急不躁地向杜康林等问安罢,便听杜康林道,“王道友派你前来,除了面见我派中秦、余两位子弟,可还有其他交待?”
东哥道,“大长老说了,秦仙子是他故人,于他颇有恩义。余仙子是他义妹,更是曾同生共死,今次派晚辈前来,正是向二位仙子问安。”
“却不料,撞见贵派少宗主在这莲玉岛上,大惩淫威。晚辈人微言轻,遭遇此事,已是无能为力,只好回禀大长老,或许大长老会亲自登门,寻少宗主讨教。”
东哥是壯着胆子道出这番话的,换作平时,他再是胆大,如何敢对杜康林这神祇一般的人物,如此说话。
他的胆气,不是来自别处,正是临行前,王千秋大长老特意叮嘱过的,要他此去东华仙门,放开手脚,尤其是遇到杜少宗主作难,可以随意反击,自有他兜底。
东哥对新崛起的王长老,敬仰如山,连苗祖那等老神仙都奈何不得的人物在他背后靠着,他底气十足。
只是此刻见了杜康林,被他强大的气势压制,才有些呼吸不畅。
不过,王大长老交待的任务,他是拼死也要完成的。
东哥更没想到,他这番话出口,好似在场中引爆了的磁元珠,场面顿时就乱了。杜奎怒极而笑,冷喝道,“姓王的好大口气,他有种现在就杀过来。”
和杜奎同时发话的,却是数名长老。
“万万不可,贵我两派同气连枝,岂能因小事而伤情份?”
“你这小子,怎的拎不清轻重,王大长老派你前来,是来问安我派弟子的,足见情义。你若是这般传讯,岂不伤了王大长老的本心。”
“…………”
杜奎盯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只觉陌生极了,他便是打破头也想不出,这些从来都高高在上,冷傲不化的老头子们,怎么就能如此轻易的放下手段。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当日,自己和龙丹青从东华仙门返回,这帮人还有不少叫嚣着要让东华仙门付出代价。
怎的才过了两日,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秦师妹,咦,少宗主也在。”
远远两人横空掠来,当先那人远远招呼,秦清,余吟秋,杜奎皆认识,乃是外事殿副殿主蒋铭。
蒋铭身后那人却不认识,看着像是哪家的童子,看修为竟还未入阳尊。
“你来做什么?”
杜奎冷声喝道,心情又坏了几分。
只觉近来,真是靠房房倒,靠山山塌,事事不顺,连绑个票,都如此频生波折。
蒋铭抱拳行礼,一指他身边的童子,道,“启禀少宗主,这位是东华仙门护教大长老王千秋派来的使者,特来拜访秦师妹和余师妹。”
“王千秋,他来了?”
杜奎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身来,四处张望。
满面的戾气瞬息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他才发现,他竟在心底对那该死的魔头,生了如此夸张的恐惧。
“王长老没由来,只派来了这位刘使者。”
蒋铭恭敬说道。
杜奎的一颗心这才落回腔子里,羞耻之心陡然一炙,他恨不得反手给自己一记耳光,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他如何不明白,他适才的胆怯,被这些人全看了去。
他可是堂堂太清上派的少宗主哇!
“蒋铭,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失心疯了,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能进我太清世界了,何况还是区区一个连阳尊都不是的末流人物,”
杜奎一脸冷峻地说道。
越是一波三折,他越是打定主意,非要将秦清和余吟秋擒走。
似乎不如此,就要生出执念,进而衍生心魔。
蒋铭面色顿时尴尬,那童子笑道,“久闻杜少宗主人品堪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前几日,杜少宗主在我东华仙门做客,我东华岂是如此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