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点点头,“我认识的故人,称得上贵人的,也只龙兄一位。”
此刻,龙景绣作男装打扮,许易便以龙兄相称。
龙景绣道,“是我家大姐相请,她最后敬你的那杯酒水,必定也加了料。”
许易难掩惊诧,“我与龙大小姐无冤无仇……”
“许易你是聪明人,何必我说破。”
龙景绣提过紫砂壶,给许易分一杯茶,“许易,你的诱惑,真的让人很难抵御。龙某现在便拿你作最难的劫,以炼我心。”
许易笑道,“龙兄很直率,许某也不藏着掖着,我心有所属,只把龙兄当朋友。”
今天的龙景绣,给许易的感觉很奇怪。
上次见面,龙景绣看他的目光,浴火汹汹,今日却很干净。
这样的龙景绣,如沐春风。
所以,许易愿意交心,免得影影绰绰,徒增烦恼。
龙景绣眉头微蹙,心中滴血,淡然笑道,“却不知是何人物,能配得上许兄。”
许易道,“龙兄言重了,许某不过是俗物,让龙兄错爱了,不瞒龙兄,文斌、樊星云那帮人说的不错,那些名篇佳作,并非出自许某之手,许某是讨巧了。”
面对龙景绣,许易希望淡化自己身上的光环。
龙景绣秀眉微跳,怔怔半晌,才道,“纵使如此,许兄何必对我明言,是怕景绣情网深陷?”
龙景绣心中无比的寂静欢喜,她当然明白许易这时在替自己想,虽是婉拒,却是煞费苦心。
若非在意自己,何必吐露这般秘密。
许易微微一笑,“许某何德何能。”
“你自不知我心。”
龙景绣默然道,却已心满意足。
只要许易一点点在乎,她便觉得自己的心意,得到了全部的回报。
“没问题,还是龙兄知我。”
许易微微一笑。
他的确不耐烦应付这帮人,龙景绣陡然插入,他心中顿生不喜,以为又来了个拖他下水的。
前番和凤九,九黄,屠闵等之争,他欠龙景绣人情不小。
倘若龙景绣真拖他下水,他却不好拒绝。
不曾想,龙景绣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化解了他的危机。
尽管许易本不在乎这所谓的“危机”,但龙景绣的人情,他心中却已认下。
“怎么,樊先生有问题?”
龙景绣看着面如土色的樊先生,微笑说道。
樊星云依旧无声,面色沉重。
龙景绣道,“樊先生暂时不能决断,那就请文斌文先生,或者孟天长先来吧。”
文斌冷哼一声,孟天长面沉如水。
笑话,以性命为注,除非谁疯了。
本来就是个痛打落水狗的事儿,何必弄到以性命相搏,即便这家伙是真抄袭的,谁知道他夹袋里还有没有名篇,倘若又撞上了如何是好。
退一步,倘若这家伙是真有才,那又该如何是好。
龙景绣冷笑一声,道,“诸位不是口口声声料定许先生名不副实,这么好的扬名机会,诸位怎能错过?噢,我明白了,倘若我是诸位,也定然想跟许先生比上一比,先说他名不副实,再找一堆所谓的证据,证明这里假,那里误,混淆视听,不管怎么的,污水先泼过去再说。”
“再然后,许先生想不应战都不行,若是应战,再好不过,自己正好出人头地,侥幸赢了,自然大喜过望,名声高涨。输了也自无妨,反正输给了真正大才的问情郎,并不可耻。再退一步,还能趁机和问情郎揖让一番,勾搭关系,说不定还能攀附上一条有力人脉。总之,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算,最后都不会亏。”
龙景绣一番话下来,满场一众文士无不面上烧火,心中烦躁。
实在是场中这般想的,实在不在少数,龙景绣的这番话,或者全然说中了一部分人的心思,或者多多少少戳中了某些人心中的阴暗。
“哈哈,七小姐好一颗玲珑心,文人相轻,今日信了。”
“若非七小姐,谁知道他们想这般坑害我的问情郎,真不是东西。”
“若有胆子,便和问情郎比一比啊,既想得名,又很惜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