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如孔沧澜,几百岁的年纪了,都不知怒气为何了,这会儿也被许易气得心海翻浪。
“为策万全,还是让此子先立誓约,秘法不可外传,不可遗漏。”
孔东阁传出心念。
三圣子怒极,“四伯认为我会输?”
孔东阁传心念道,“既是赌斗,岂有必赢之战,此子如此奸猾,岂是无能之辈。如今连我都看不清他到底是故意激将好避战,还是将计就计,无论如何,逢战做最坏打算,总不会错,三叔以为然否?”
孔沧澜沉默片刻,传心念道,“不管如何,秘传绝不能外流。此场比斗虽是你小三的私事,但秘传却是族中共宝,由不得你轻掷,若要比斗,速速立约,若是不比,随我和你四伯离开便是。”
事关重大,孔沧澜和孔东阁绝不能任由三圣子自专。
三圣子咬牙切齿,“便由叔祖和伯父做主,某必将此獠碎尸万段。”
孔沧澜朗声道,“王小友之请,我们应下了,可战了。”
孔沧澜话音方落,许易掌中现出羊脂玉净瓶,随即,他直直遁入海中。
三圣子怒喝道,“若还是这般追追逃逃,算得什么对战,鼠辈只此技尔?”
许易冷喝道,“便以某身为中心,若出了方圆十里的圈子,便算王某输了。”
“好个贼子,哪里走!”
三圣子怒喝一声,神意放出,以许易为中心,方圆十里尽数被笼罩,神意到处,除却许易外,无数鱼虾化作齑粉,所有的可疑石土也尽数破碎。
吃过许易的亏了,三圣子对那该死的极水珠防备到了极点。
他神意无敌,许易只取方圆十里作为战场,他神意则能轻松笼罩全场,神意一放,简直将整片战场扫成了真空。
随即,三圣子投入海中,斑斓诀展开,身如游鱼,电闪一般朝许易迫去。
以方圆十里为界,他的高妙身法,立时便有了用武之地。
许易是真不敢杀三圣子,阴杀是一回事,明目张胆地杀又是一回事儿,众目睽睽,即便是赌斗,他干掉了三圣子,圣族会干休?必定是源源不绝的追杀。
反过来,三圣子用赌斗干掉了自己,朱掌教绝不会倾东华仙门之力,来诛杀三圣子。
说到底,他和三圣子的身份地位悬殊,再一个圣族,是以血缘为纽带,论凝聚力天然就强过仙门。
许易就像个奸猾的商人,看得很明白,这场战斗,他杀掉三圣子,代价很大,根本不够回本。
他要获得最大利润,自然要计算好精准的点位。
“这家伙是真精,猴精。”
冲虚子向朱掌教传心念道,由衷地赞叹。
朱掌教并不回话,冲虚子接着传心念道,“怎么,被那小子说中了,你觉得对不住人家?人家说得本来就是实话,身份地位使然,门派和圣庭不同,他能有这个见识,你应该高兴。”
朱掌教传心念道,“什么见识?不过是一孔之见,老夫在此,岂会让他丢了性命,一蠢货尔!”
三圣子长啸一声道,“任你巧舌如簧,能杀你时,孔某也绝不会留手,至于你说的胜利,无须洞见内脏,你若能在孔某身上开个孔,便算你赢。”
“很好。”
许易微笑点头,催动神念将一枚须弥戒送入朱掌教手中。
三圣子顿时眉心急跳,怒视着许易,冷哼道,“姓王的,你当真只会这些旁门左道?”
他接下这场比斗,为的可不单单是要许易的性命,羊脂玉净瓶才是第一紧要之物。
临战之前,许易将羊脂玉净瓶转移给了朱掌教,他怎能干休?
许易道,“圣子兄,你的事儿可不是一般的多,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圣子冷道,“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之战,既关生死,又关至宝,你临战将那宝瓶转送朱掌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掌教这才明白许易打的什么主意,他真有些哭笑不得,惯因他掌中的须弥戒,除了一堆杂技杂八的东西,哪里有什么珍宝。
“滑头到了这等地步,恐怕再不能视之为小聪明。”
朱掌教忍不住暗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