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胜出,旁人也会说他云家是以多为胜,面子上也挂不住。
最好是脱离众人的视线,于这莽莽山林之间,悄然将许易灭杀。
许易道,“既然你老七划下道来,我接招便是,老七你还是速速凑人头去吧。”
口上说的轻松,许易心头丝毫没放松警惕,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云老七的这般布置,他当然能猜到一二缘由,但云家到底会怎样布局谋篇,他却没有太多的头绪。
当然,他费尽机心,折腾出这番局面,自然有七八分把握。
唯一可虑的便是,云家凭借千年世家积攒下的底蕴,若掀出超乎想象的底牌,恐怕局面就要崩坏了。
许沉吟之际,眼波一转,扫中一人,忽然有了主意,当即传过一道心念去。
就在许易和某人心念交流的当口,云七长老道:“既然如此,本尊没什么好说的了。中堂兄,你可有疑问?”
余中堂道:“疑问没有,有一件事,我想再确定一下。”
云七长老道:“但说无妨,即将杀场见生死,中堂兄总不会沽名钓誉。”
余中堂道:“适才,我听某人说,在对战之时,他当放弃使用真元。不知这人,是否说话算话!”
余中堂此话一出,满场又起骚然。
有私底下腹诽余中堂不要脸的,以世家敌一人,还好意思提此条件。
更多的却是暗骂许易嚣张的过头了,活该自食其果。
满场众人,论及尊贵,论及稍稍有些香火之情,也只有这位秦清秦仙子了。
如此当口,他也顾不得保全脸面,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只有厚着脸皮上前一试。
而他递给秦清的那本薄薄册子中,记录的正是数篇诗作。
那数篇诗作,原是夏子陌抄录的,后来许易得到夏子陌的须弥戒,见得这数篇诗作,每每睹物思人,郁闷难遣,便也临书抄录。
如此般的册子,他须弥戒还留存了不少,只因这些诗作,都只名传大越,并不曾显露于此界。
他将之献给秦清,便指望以这些诗词开道,能打动这冷若寒月的秦仙子。
秦清翻开册子,瘦金体的文字才入眼帘,瑰丽纯美的画卷,便在脑海中衍生,无边的清风朗月,化作万种柔绪,流淌进了心海中。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又一首短篇才映入眼帘,秦清发现自己的心快要随之融化了。
世上的文字,经过匠心独运,才情熔炼,竟能营造出如此优美的意象。
她甚至能想到龙师得到这篇文字后,又该连续数日狂呼痛饮,高歌不绝。
秦清强定心神,当即合上书页,收进须弥戒中,盯着许易道:“的确是一份厚礼,我便代龙师收下了。你交待的事,我自然会为你办到。”
余中堂神情剧变,怎么也没想到又有人敢搅合了进来。
在他看来,今日余家和云家好好的一场婚礼,弄成了天大笑谈,罪魁祸首自然是这该千刀万剐的青面汉子,但始作俑者绝对是那不知廉耻,丧尽门风的孽种吟秋。
不将这孽种带回余家族庭,施以最严苛的惩罚,如何能彰显余家门风,又怎样去以儆效尤?
余中堂如何能坐视吟秋逃脱掌控,他方要出声呵斥,云七长老及时传过心念道:“余兄切不可多言,此时你我当分清轻重,合舟共济,先灭掉眼前的心腹大患。吟秋那贱人,有的是办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