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如是安排,众人哪敢有二话,身上的禁锢一消,皆如惊弓之鸟,转瞬散了个干净。
许易便在墓穴洞口坐了,取出搜罗的文字,细细研读。他怀着患得患失的心情,看的极慢,这一坐便从正午时分坐到了夕阳西下。
合上最后一本典籍,许易站起身来,长长叹了口气,难掩心中的失望。
他已确信,这些典籍文字,的确都是山阳老人所留下,不少关于肉身修行的论述,文字精妙,见解深刻,算得上绝妙好文。
只是又过千年,这些论述绝大多数都成了修行界世所共知的道理,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许易正待起身离开,回眸一扫,但见凄绝的斜阳掩映下,断碑掩映在枯黄的茅草中,墓室洞口衰败的杂草、滚滚乱石,已将整个墓室破坏殆尽。甚至可以想象,若干年后,此洞穴说不准便成了狐丘鼠穴。
许易心道:山阳老人,一代先哲,光耀千古,遗泽万代,严格算起来,他许易也曾沾过山阳老人的光。”
“他岂可让一代先哲,因己之累落得如此下场!”
许易便要用神念取走山阳老人盛放尸身的棺椁。
他神念才朝洞穴中扫去,立时便感受到一种朦朦胧胧的阻碍。
先前,他神念覆盖此间,并未及细察,此刻神念延伸进洞穴,立时体察到了这种朦胧的阻碍。
念头一转,他便明白了,定然是一种防御感知探查的阵法。这在古墓之中颇为常见,若不用相当程度的伪装,凭借感魂强者的感知能力,搜罗古墓并非难事。
许易稍稍增强神念,立时便将那朦胧的阻碍穿透,神念完整的覆盖了整个洞室。
墓室不大,沿着长达十余丈的窄道直直通进了山腹。墓穴只有半亩见方,用砖墙隔做了两间,一间停放着棺椁,一间布置着香炉书架古琴等物。停放棺椁的那间并未遭到破坏,而布置书架的那间却已遍地零散杂乱不堪。
许易念头扫过,并未查看到任何异状。满地狼藉无一可用之物,显然都经过了细细搜罗,棺椁是最简单的青石棺椁,内里一具残尸已仅剩了枯骨。
许易催动神念将棺椁覆了,正待挪出洞室来,许易察觉到一点细微的怪异。
寄存棺椁的墓室,四面墙壁上却有细微的异样,神念扫出,如刮起一阵飓风,飓风飚落,四面墙壁上的积灰落尽,竟现出大片的文字。
墙上的积灰堆积千年,早已将浅浅的文字尽数覆盖,精妙的感知根本无法察觉异处。
而是许易用神念拖动棺椁之际,震动细细的微尘落下,露出了一缕蛛丝马迹,许易才觉出异状。
惊讶过后,便是强烈的欢喜,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洞室内,一颗明珠放出,满室顿现光明。他连忙朝四面墙壁瞧去,才入眼,许易便发现这是一篇类似笔记的札记。
札记中记录的是两个人的对话,才一瞧清那两人的名讳,许易心中便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一人唤作青松子,一人唤作苍舒,据笔记中的记录,青松子乃是山阳老人的师尊,这段对话发生之时,山阳老人正在一旁恭谨奉茶。
之所以许易才看了个开头,便如此震惊,是他陡然想起了大越武史上著名而又神秘的的青苍问对。
整个大业武史以及各家私人笔记对青苍问对都有过近乎阿谀的渲染,无限拔高。
更有甚者,扯到了关系人族是否存在,修行是否会繁荣的高度上来。
但是青苍问对始终不曾真正流传下来,便连最正统的大越武史上记叙的也只有只鳞片爪,
但是,单只这只鳞片爪,便深刻解析了魂与魄的关系。
在如今看来,墙壁上的青仓问对,关于魂与魄的认识只是寻常。
可若再细想,在青苍问对之前,却无人能将魂与魄的关系用简洁有力的文字一阵见血的指出。
便足能证明这两位先哲是何等的才华横溢,震撼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