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虚应着,许易却在判断来人的来意。
对这人的造访,他心中是有几分雀跃的。
他在淮西,莫名其妙地被提升为三级星吏,又莫名其妙地被调来路庭。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之事?
偏生他一点影子也摸索不到。
白袍客的到来,显然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他可不信此人的来意,是久仰自己名头,特来拜会。
“你也知道自己名声不佳?”
白袍客微笑说道,俊眉高高扬起。
许易一怔,没想到此人竟会如此应话,莫非是来找茬的?当即按捺下心绪,周旋道,“许某不过是客气话,尊驾也太不见外了?据我所知,许某的声名早就传到了路庭,被副尊大人所欣赏,否则也不会特旨简拔许某?尊驾说,是也不是?”
白袍客面皮轻轻扯动,“许兄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无二,脸厚心黑。”
“尊驾前来,是来找茬,还是来寻仇?”
许易拉下脸来。
白袍客轻笑一声,“寻仇如何,找茬又如何,就凭你的所作所为,还指望能在这路庭也讨得好去?”
“噢?看来阁下是许某的仇家了?藏头露尾,算不得人物。”
许易哂道。
他心中越发疑惑了,此人既然是来找茬的,恐怕和自己此番升迁的关系不大,若自己的对手直通七绝宫,强大到能运作自己直接跃升为三级星吏,要收拾自己,恐怕根本没必要费如此大的心机。
“不说这些了,某新到此来,许兄就如此待客?”
白袍客冷笑道。
许易简直啼笑皆非,他完全跟不上白袍客的转速了,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自己这边都已变脸,剑拔弩张了,这人竟扯起了待客之道。
要么这家伙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强大到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许易绞尽脑汁也想不透,为何会出现如此诡异的辩护。
他小心的操控着天矛的凝聚,一次,两次……无数次,他已不奢求能成驾驭天矛。
他只想弄明白,为何会崩碎,或者说,他想把握这种崩碎的感觉。
又是一昼夜的辛苦,许易不知聚集了几千几万次,灵台中的真魂疲乏至极,以至于连盘膝而坐都无法支撑,摊到在地上。
精神和肉体,皆疲惫到了极点,偏生头脑无比的清晰铭刻,而这剧烈空虚的痛苦,也因着这种清晰铭刻,显著放大。
许易很清楚,天矛术无法凝聚而成,不是功法的问题,多半是那些颗粒的问题,就好比一汪水可以相互交融,但凝聚成了碎冰,却无法凝聚成一块完整的冰块。
凝结天矛的失败,便是如此。
难道,这些颗粒碎片,真的就无用么?
许易不这样认为,歇息片刻,精神稍复,念头一动,大片的念墙在周身现出,一块块的念墙迅速崩碎,而又迅速生成。
周而复始的幻灭,诞生。
这正是许易在凝结天矛术中,偶然所得。
颗粒并非无用,显著的凝愁,几乎化作实体,这种念墙的防御威力,必定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唯一的缺点,是极易崩碎,但重生也不过眨眼间事,无法攻敌,用来自守,倒是宛若铜墙铁壁。
与此同时,神念颗粒的诞生,让许易重新看到改进驭电诀的可能。
他修行驭电诀的要点,便是靠着真煞威力,按照诡异的运行线路,汇聚一点,产生强大的合力,助推肉身飚射。
而神念无法运用驭电诀,便在于神念稠而不凝,颗粒的产生,完美避免了此点,稍稍改进,便是一道新的术法。
许易稍事休息,又补充些清水,熟肉,待得精神,体力,稍有恢复,他便在院落中,试验起了驭电诀。
这一试探,许易险些兴奋得跳起来,神念的强大,他早有领教,单凭神念,便能攻破他玄霆淬体诀的防御,光凭神念便能让铁精大受震动,光凭神念便能御空之术超过驭电诀。
神念这种完全虚而不实的存在,产生的强大威力,几乎颠覆许易的认知。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虚而不实的神念,却能组成念墙,阻挡各种可怖的实体攻击。
正是这种种的神异,越发映衬得神念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