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谈完毕,岑副使便要备饭,许易言说尚有公务需要处理,岑副使打趣不敢耽误他高升,二人便就此作别。
辞别岑副使,许易第一时间赶去了雪梅岭,还未跨进第一都的衙门,收到消息的大小吏员纷纷赶来,围在小广场上,呼啦啦的掌声,响彻云霄。
至此,许易办下的赵家大案,彻底发酵开来,整个掌纪司都沸腾了,而第一都尤甚,上作为案件经办主体衙门,第一都上下皆与有荣焉。
许易抱拳谢过诸位吏员的好意,便挥散众人,让各自回归岗位去了。
赵星,周瑞却如狗皮膏药一般,贴了过来,怎么也驱之不散,一只跟着许易进了公房。
待听说了许易升任了第一科主事,赵星,周瑞却如丧考妣,哀声一片。
显然,才奉承好的上官,转瞬就得高升了,这该从何说起。
许易道,“你们二位何须如此,第一科和第一都,近在咫尺,若是真想念本主事了,大可来寒春岭看望本主事嘛。”
赵星道,“主事大人,您是高升了,咱们兄弟可就麻烦了,再说,这回办案,我赵某人也是立了大功的,若无我出马,熊久奎能这么干净利落地坠入法网么?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许易陡然发现这二人目光闪烁,心道,连赵家大案都传开了,自己胜任第一科主事之事,这二人会不知道?分明是憋着事儿。
“说吧,你们哥俩又藏着什么坏水。”
说话儿,许易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主事您圣明,实不相瞒,咱们哥俩一致认为主事您有升龙之相,跟随您左右,一准儿能飞黄腾达,咱们哥俩就是想跟着您沾沾光。希望主事您能抬抬手,把咱们哥俩调到第一科科道衙门去,继续为您效犬马之劳。”
赵星涎脸笑道。
三位司座都如此发言,众人心气又被撩拨起来,一场简短会议自然开成了团结的胜利的大会。
韩学道宣布散会后,各人星散,却没一人来和许易凑近乎。
显然,韩学道要的是借着此次机会,凝聚人心,至于许易这个功臣,已经提拔为一科主事了,也算功赏其人了。再刻意亲近,实无必要。
许易也不萦怀,对今日的局面,他早有预料。
出得明厅,许易正待腾身,却见一人从不远处的林荫中转了出来,却是老熟人岑天。
适才在明厅中,这位岑副使便在场,先前离开,却不料在此处候他。
许易远远抱拳,“岑兄,久违了。”
岑副使哈哈笑道,“是你老弟不够意思呀,恩科一举登功名,夺魁首,转身就不认老朋友了。”
许易笑道,“哪里哪里,许某哪里是不认老朋友,分明是琐事缠身,没腾出空来嘛,岑兄今天怎么有空到此?”
岑副使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后山有一方宅院,正是岑某昔年的旧居,许兄如果得空,入内稍作可否?”
岑副使参加会审,许易或许会以为这位仅仅是看热闹,如今又在此处遇到,分明这位岑副使是有事要说,弄不好还和那位秦长老相关。
许易自问受秦长老恩惠极多,若有差遣,自当效命。
片刻,许易便随岑副使转到了一间轩敞的庭院,佳木葱茏,优雅古意。
岑副使引许易在古木林中的石凳上坐了,摆出一枚界障珠,笑道,“还未恭喜许兄,破获大案,转瞬助掌纪司权威大涨,料来许兄的高升,也就在眼前了。”
许易摆摆手,“岑兄何必开小弟的玩笑,我如今哪有欢喜可言,外人以为许某是急功近利,岑兄当知许某之苦衷。许某只是不敢平庸,不愿随波逐流,自别于当今官场主流,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