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座高升后,便将此枚神隐珠留在了清吏司,遂成清吏司的重宝。
好几任清吏司的司座升迁,都想将此宝携走,结果,遭受上至府中,下到清吏司的一致抵制。
今次,神隐珠落入朱大胡子掌中,用来给许易下套,说来简单,却是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流程,运作了多少关系,才达到的。
如今,神隐珠竟被人明抢了去,用脚趾头,朱大胡子便知道自己完了。
他若将此事上报上官,上官自会去冯庭术索取,可如此一来,他朱某人就彻底没了戴罪立功的可能。
即便神隐珠最终被要回,等待他的也必定是凄凉无比的下场。
索性,他选择了上告,干脆以己为主,将此事了结,若夺回了神隐珠,他还能记下几分功劳,便是事后受罚,也必不至遭受重刑。
朱大胡子以清吏司一都都使的身份上告,已让秦都使惊诧莫名,待听完上告的事由,秦都使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上任之际,没看历法,才有此厄。
花费了许久功夫,秦都使才消耗掉这重大案情,当即着人去请冯庭术到堂。
冯庭术未来,各路人马先来了,竟还惊动了掌纪司的关宗元关副司座,清吏司,计户司皆来了副司座,司座以下的六刻主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如此强大阵容,自讼狱都成都以来,几乎未曾遭遇过。
冯庭术到庭后,待听得朱大胡子控告的内容,当时就懵了,宛若五雷轰顶。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朱大胡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跑到自己家,说自己偷了东西,竟然是偷了这神隐珠。
怔怔许久,冯庭术都没回过神来,还是在计户司到场的赵副司座的呵斥下,他才醒过神来,当庭叫起了撞天屈。
不待朱大胡子举证,冯庭术便嚷嚷道,“许易,定然是许易干的,老朱,若这神隐珠丢了,百分之百,是他干的,你别忘了,当日,除了我去过你那儿,姓许的也去过,他是阴尊修为,素来诡计多端,定然是他无疑。”
朱大胡子冷笑连连,当即就要驳斥,赵副司座冷声开言道,“既然还有嫌犯,不如待许易到堂之后,一并审明,掌纪司总不会偏袒许易。”
右侧的绯衣中年直眯眼睛,完全弄不懂同来的这位,到底唱的哪出。
许易点点头,“你是第五都的吧,讼狱都又出了大案了,需要我这们督察风宪都配合?”
“在下讼狱都第三亭亭使刘文,来此,是相请许都使前去我讼狱都做旁证,得罪之处还请许都使见谅。”
皂衣中年始终持礼甚恭,显然是听说了些什么。
许易微皱眉头,“我去做旁证?这从何说起,刘亭使当知晓我今日才履新,第一都尚有千头万绪,需要我来捋清,恐怕没时间做这个旁证了。”
“许都使,事关重大,不过是一个旁证,又怕什么?”
绯衣中年插话道,眼角微眯,精芒闪动。
许易略微扫了他一眼,“这位如何称呼?”
皂衣中年道,“这位是计户司的夏道乾夏都使,夏都使是一星星吏,此次随同下吏前来,也是经过我们都使应允的。”
许易怔了怔,“连计户司的都使都来相请了,想必不是什么小案子,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皂衣中年抱拳道,“实在劳烦许都使了。”
许易微微一笑,“都是掌纪司同仁,何谈劳烦,许某随你们走一趟便是,两位稍后,许某去换身便服,去去就来。”
许易正待行动,夏道乾一晃身,拦在许易身前,“许都使若是嫌官服上堂,有些碍眼,在下倒有几套新衣服,送与许都使也无妨。”
许易眉头一竖,“怎么,真把许某也当案犯了?”
皂衣中年赶忙道,“不敢不敢,下吏奉命相请,堂上被告屡次言及相请许都使时,须注意方法,其中情由,许都使上堂便是,只是此刻,下吏的确不便放许都使您单独行动。”
“也罢,许某就穿这身,随你们过堂。”
许易不再推辞,应允地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