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此举,简直破了天荒,也闯了大祸。
《官律》中分法禁,与法则,违反法则,轻则申斥,重则罚灵石,再重则降免官职。
若是违反法禁,轻则拘禁,重则判死。
许易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同僚,这可是违反了法禁,单看如此严重之情节,如以《官律》判,多半是要论死。
上来就自杀,众人何时见过这等上官。
有知晓其底细的,暗暗替许易惋惜起来,这么个官场愣头青,死得真冤。
红脸胖子话罢,许易淡淡扫了他一眼,后者顿觉心惊肉跳,生怕许易破罐子破摔,对自己下起毒手来。
许易却不睬他,伸脚在冷兴背脊后,轻轻一提。
冷兴顿时剧烈咳嗽,大口吐黑血。
红脸胖子和瘦竹竿,蹭地蹿上前去,此冷兴口中塞着丹药。
不多时,冷兴回过气来,推开红脸胖子和瘦竹竿,冷冷盯着许易,如看死人。
许易冷哼一声,“肉皮还痒?”
冷兴顿时打个寒颤,陡然想起来,这人已是破罐子,自己何苦再招惹,移步便朝门外行去。
许易一晃身,拦住冷兴,“哪里去?不觉得忘了什么事?”
“你想干什么?”
冷兴蹭地闪开数丈,躲到人堆来。
许易冷道,“《官律》法则第三千七百二十三律,第四条,下级佐吏、星吏见上级星吏、星官,该当如何?”
冷兴陡然怔住。
“怎么,忘了?那我来告诉你把,下级佐吏、星吏见上级星吏、星官,当行注目礼,右手中指食指并拢,举至右眉眉翼处,并问上官好。如有违者,当右有司下文申斥,上官不满者,可以之掌刑。”
许易字正腔圆,一词一句道来,调理分明。
冷兴及众人呆若木鸡,冷兴忽的仰天嘶嚎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兜头便倒。
“不急不急,同衙为官,大家有的是时间认识,许都使若真想了解大家,稍后我让人把咱们衙门的头头脑脑的资料,都给你送过去。如果许都使还想了解得更深入一些,其余人等我让他们挨个儿找许大人报到,包括看门的老秦,不知道许大人以为如何?”
中年汉子平视着许易,本就锐利的目光,丝毫不收敛锋芒。
其人是官场老油子,很清楚许易先前让各人自我介绍,乃是立威,他如何会坐视许易成就好事。
中年汉子话音方落,满场陡起数声轻笑。
许易微微一笑,“好吧,就如冷副都使所言,还是往后慢慢了解。”
中年汉子墨眉一掀,“许都使知道冷某?”
许易道,“略略听过一些冷副都使的事迹。”
才一打眼,许易便认出中年汉子来。
冷兴,第一都排位第一的副都使,感魂中期修为,积年老吏,去岁刚刚入星,一星星吏,也是三位副都使中,唯一一位星吏。
“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冷兴微笑说道。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许易道,“传说冷兴副都使头脑不清,不识上下尊卑,不明礼数。”
“你!”
冷兴勃然变色,他没想到许易词锋如此犀利,抓住破绽,立时就使动手腕。
他更没想到许易竟是如此激进,初来乍到,还未落稳脚跟,就敢跟自己翻脸。
许易微笑不变,“现在看来传说也并不只是传说。好了,冷副都使有什么话,还是放到会上说吧。”
许易径直行到大红会议桌的主位上落定。
冷兴暴怒,“许都使,你坐错位子了吧。”
先前,正是他坐此位,许易来时,分明就看见他坐了此位,借着说话的当口,他离开了位子,却没想到姓许的打脸打上瘾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抢了自己的位子。
许易眉眼也不抬,“坐错了么。此间以我为尊,我坐主位,哪里有错?”
冷兴冷道,“以你为尊?许都使,莫非你真不识大小,我来问你,都使和副主事,谁大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