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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庭术方去,在重剑峰后山的钱岫岩上,忘了半天山景的许易,这才朝山下行去。
钱岫岩所处的位置,距离朱大胡子的办公明厅,若是步行,至少有二十余里,一前一后,要绕大半圈。
其实,直线距离,不到千丈。
许易立在此处,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朱大胡子会和冯庭术说些什么。
说来,许易能避开朱大胡子布下的套,说巧,非巧。
一者,朱大胡子和冯庭术,根本就算错了他的性格。他的性格的确有刚硬,锋芒毕露,难受欺侮,和冯庭术,赵副司座,周家结仇,皆是因此。
朱大胡子和冯庭术据此定策,不能说错,却忽略了许易性格中隐忍的一面。若是他许某人只知一味刚强,早就折了,哪里能混到今天。他的锋芒毕露,往往是谋定后动,动则一击必杀,绝不是盲动。
二者,也是许易洞悉一切的关键,乃是他利用自己的超强感知,捕捉到了行到千丈内的冯庭术的踪迹了。
冯庭术是计户司的,在这个节骨眼,来掌纪司,许易用脚趾头便能想到,必定和自己有关。
故而,他假作离去,却绕到了后山,利用超强的感知和截音术,探寻究竟。
果不其然,让他窥破了关窍,朱大胡子真是和冯庭术沆瀣一气。
不管,许易关注的重点,却不在二人的合谋上,他留下来窥视,只不过是确认一下。
待得确认后,他关注的重点,已悄然转移,转移到了那枚神隐珠上来。
“是不是觉得别扭?”
朱大胡子撇撇嘴,传音道,“我也觉得别扭。那位爷的意思,我何尝不明白,可人家到底是路庭钦点,闹得出格了,保不齐路庭真扔下雷来,到时候,还不是我顶着。”
“掌纪司,的确是权重衙门,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好几位爷在里面扑腾,纵横交错,如今已成了有名的扯皮衙门,将那家伙扔过去,也算合适。”
“我哪里是问你这个,说好了,要整治那小子的,你怎么轻飘飘就放他过了。”
冯庭术万分不耐。
许易的一飞冲天,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尤其是他的预料。
一旦许易坐升高位,冯庭术知晓,就凭他当初阴结烈意,谋杀许易结下的死仇,许易必定不会给他好果子。
故而,早在许易还对去往何处摇摆不定的当口,冯庭术便早早替他操上了心。
按流程,许易必定要先来清吏司办理手续,冯庭术自然不会放过这道致命关卡。
更何况,许易在这淮西府,得罪的人物实在不算少,他稍稍串联,便阴结起一股倒许势力,力量传导,便到了朱大胡子处,才有今日之事。
按冯庭术定下的计策,最好是在这入职的第一关,便叫许易大大载上个跟头。
“怎生是我放了那小子,那家伙根本不上套,你叫我如何,冯大人有本事,自己去套取。”
朱大胡子陡然也变了脸色,冷哼一声,袖口一番,一颗绿豆大小的水珠,现在掌中,那水珠似凝似散,若不定睛,根本看不清,宛若虚物,放出感知,更如空气一般,无法察觉。
“神隐珠,你竟有此物?”
冯庭术面色骤变,继而对朱大胡子深深一躬,“适才确是冯某失言了,冯某只是奇怪,既有此物,怎的还奈何不得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