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看出周宗世的犹豫,赶忙传音道。
周宗世盘算几番,也没瞧出破绽,得了黑袍老者的传音越发确定,当即要来墨笔笺纸,当即默出了血誓书上的文字:今与冷阳峰天下第一门掌门许易签订盟誓,誓曰:自即日起许易入我周家门户,服从周家家主之令,约期三年,三年期满,便赐还许易自由之身。
周宗世抛了墨笔,冷声道,“姓许的,可有一字之差!”
“正是如此?”
许易干脆利落地道。
“大胆滑吏,如此条件,你还有生死歹毒心肠,真是天性凉薄之人。”
仇太冲拍案而起。
“正是如此,周家花费的可是一张地魂符,如此厚待与你,你生如此奸心!”
“此等鹰视狼顾之徒,断然不敢大用,本官当奏明府中,开革此人职分,剥去恩科名额!”
“………………”
待见得周宗世录出的文字,众皆同仇敌忾,实在是大略相同的身份,众官太能代入周宗世了,见得周家开出了此等条件,最终还被许易这狼崽子坑害了,其中痛楚绝望,简直感同身受,顿时便成这人人喊打的局面。
周宗世强压着心头的狂喜,面作悲戚,连连冲众官抱拳致意,随即,冷喝道,“姓许的,你还何话说!”
许易面不改色,“周千将如此欺瞒诸位大人,不觉得罪大恶极么,既然你冥顽不宁,那许某就将当时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不错,血誓书上是这般文字,在见得血誓书前,许某被你姓周的坑骗,的确是掏心掏肺,待见得这般血誓书,许某人立时明白了,你周千将不过是诓骗于我。”
“试想,许某于你周千将不过一面之缘,相交才不过一日,纵使一见如故,你岂会开出如此宽厚的条件,即便是你周千将真同情许某的处境,对许某动了恻隐之心,可你背后还有整个周氏家族,这可是一张地魂符啊,如此珍贵之物,怎么可能不经过周氏家族高层的眼目。他们怎么可能拿出这般丰厚的条件给许某人,三载过后,许某人回复自由身,周氏家族岂不是竹篮打水,徒然一空。”
而周宗世自家事自己知,场间唯独他和许易打过交道,太知道这人的阴险,一个弄不好,便能被带进沟里。
今番他便是应承辩论,还要在脑海中回溯许久,力求不被许易言辞所惑。
“好!周千将高风亮节,本官佩服,便由你和许易当庭一辩,本官与满座诸贤共判是非。”
仇太冲一锤定音。
周宗世冷冷斜睨着许易,“你有什么问题,自管问来,周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信口雌黄。”
许易冷笑一声,发出问来,随即进入了二人的问答模式。
“周千将,我来问你,你前番说,你为何上我冷阳峰?”
“周某与你同为此次恩科举士,眼见恩科在即,诸位同科举士须练合阵之术,你如今连阴尊还未成就,某便来问你到底是做何想?”
“那我是如何说的?”
“你说,你说……”
周宗世陡然哑火了,他忽然发现这话实在不好说了。
惯因这般的问答模式,远远不能重现彼时在冷阳峰,二人的对话。
道理很简单,当时,全是周宗世循循善诱,用一句接一句的话语,诱导许易上钩。
此间互问互答,没了周宗世的诱导,很多话显得无比的突兀,甚至构不成因果。
就拿此番来说,周宗世邀请许易练习合阵之术,而许易未成就阴尊之位,都是事实,可此番周宗世不能重现彼时的循循善诱,只能说一句来问许易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