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阳峰的大管家老蔡架着机关鸟,紧贴着护阵,峰上峰下,飞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匆匆朝后山明堂奔去。
“启禀掌门,那帮家伙都没走,赖在左近,星星点点,竟比白天的人更多了,明天若是再开放山门,咱们真的没办法维系了,得赶紧加派人手。”
灯火幽暗的明堂内,老蔡对着正吃得满嘴喷香的许易,躬身禀告。
“知道了,忙了一天了,下去歇息吧,此事我会处理。”
许易挥挥手,老蔡领命离开,“对了,想办法,把那杆旗帜,再做大小,更引人注目。”
老蔡额头立时渗出汗液,“还要弄大?掌门,那杆旗帜纵横皆有十丈,戳在云端,恕老奴没本事,实在无法扩大了。”
许易拧眉道,“这不行,至少十里开外,能见得分明,这样吧,既然没办法扩大,就弄个小型光阵,将旗帜弄得闪耀夺目。”
“这倒是不难,库房还有几套光阵,老奴这就着人布置上。”说罢,老蔡躬身退下。
忽的,传音球有了响动,许易取出武令,催动法诀,护山大阵一道青光闪动,一道人影破阵飞入。
不过半盏茶,一道熟悉的身影跨入了明堂,正是久违的天下会方掌事。
“东主,恕方某直言,此地绝非容身之所,还请前辈急避。”
方掌事行色匆匆跨进门来,劈头盖脸抛出这么一句。
原来,许易他也始终以能炼制符箓的阴尊强者的身份,以示方掌事,之所以留在冷阳峰,不过是暂时避身。
许易惊道,“这是何故,实不相瞒,我与这冷阳峰的主人相处甚是融洽,此刻,正是他危难之时,我岂能相弃。”
方掌事大急,“东主,此人之名,我隔着万里,便有耳闻,四处树敌,频频招风,瞧瞧这冷阳峰顶上悬挂的艳帜,实不相瞒,某只看到了两个字,分明是:作死!”
纵使是老关系了,他也被方掌事这般话讽得面色微红,“老方,不管如何,现在我不能弃他而去,若真事有不济,我保他一命,让他离开这冷阳峰,总行了吧。”
“不是胜负,是生死!”
长脸青年哈哈一笑,“我真想看看他是怎么同期之内无敌,阴尊以下全灭的!”
两柱香后,传音球再度传来了声音,“公子,来的是怎么是贪狼尊者,这,这,根本没法比嘛,你听,你听,铺天盖地的呼啸声是,姓许的死定了,这场子砸的,妙绝,妙绝,场间三百多人都疯狂了,正帮贪狼兄叫阵呢,啊啊……”
“……姓许的好胆色啊,恐怕是不知死啊,多半连贪狼尊者的名号都没听过,这就签了生死状,签好了,贪狼尊者好威风,气血一运,整个人宛若一片汪洋血海,滔天煞气,无边弥漫,好可怕,啊!!!”
传音球那边的公鸭嗓子,似乎陷入了癫狂,滔滔不绝的狂喷式解说,被一声掐住鸭脖子般的尖声惊叫,嘎然杀死,随即,一连串的啊声,宛若成千上万只鸭子狂斯。
“该死的杀才,到底怎么回事,再不道来,本公子回去定剥了你的皮!”
涂老三勃然大怒,痛声怒骂。
快要被掐死的“鸭子”终于接上气了,声音打着连颤,“公,公子,一,一,一招,竟只,只用,用了一,一招!”
涂老三大喜,“杀星贪狼,果然名不虚传,姓许的见过什么,自以为灭杀个赵北玄,就了不得,现在如何,跳出井底的蛤蟆,遇上个小石子,就轻松砸死……”
长脸青年冲紫袍青年拱手道,“二哥手下,藏龙卧虎,小弟万分佩服,若是小弟有幸进阶阴尊之位,拜倒在二哥门下,还请二哥千万赏口饭吃。”
紫袍青年哈哈大笑,“好你哥费老四,连我的玩笑也敢开。”满面神清气爽。
唯独秋刀鸣面如平湖,堆着些笑意,集中精神,倾听着传音球中的动静,顿声道,“听!”
众皆凝声,却听到传音球中,传来巨大的喧哗声,顿时所有人的心被抽紧。
“怎么回事,该死的杀才,你要死啊!”
涂老三怒斥。
对面的声音已由颤音化作了哭音,“公,公子,贪狼尊者死,死了,那该死的小贼竟只用了一招,不,他是偷袭,趁贪狼尊者不注意,奔到近前偷袭,生生洞穿了贪狼尊者的心脏,不对,卑鄙,这人定是用了卑鄙的邪法,不公平,不公平啊……”
啪的一声,涂老三拍碎了传音珠,潮红的面色顿时化作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