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许易一言既出,梵天心急如焚,那边,观战众人却先炸了,痛骂声,惊呼声,谴责声,不绝于耳。
此辈皆是下注赌许易获胜者,虽不明许易实力,但能得梵天如此小心应对的,买许易获胜的赌徒依旧不在少数,求的正是个意外之才,赌的也正是超高赔率。
如今,还未开战,许易先断言不用法器,等若自断一臂,又豪言让梵天先攻一柱香,这不等若找死么?
强者争锋,什么时候要战一炷香之久,哪次不是瞬息就分了胜负。
许易如此承诺,若在平素,自无人管他,可现如今他一身干系数万灵石,谁不揪心。
众赌徒怒骂许易之余,自少不了嘲讽梵天的,直言,既然许易都不用法器了,梵某人用法器,就是胜之不武,卑鄙无耻。
嘲讽声一起,顿时汇聚成海,毕竟,都是聪明人,此时再痛骂许易,已是无用,唯有将梵某人逼得也不使用法器,才有夺回灵石的希望。
梵天便是打破头也想不到,竟会遇到这种场面,明明他自己什么都没做,却竟引得如此怨满天下。
陡然,他打了个机灵,前后一回溯,越发觉得彻骨之寒,貌似自打和此人交锋之始,自己始终被此人牵着鼻子走。
初始不觉,此刻回想,貌似自己从未拿到过主动权,始终是此人发招,自己被动应战。
念头到此,梵天收起所有的小觑之心,更不管周遭漫天怒骂,掌中陡然现出一只雪白匕首,那匕首只有巴掌大小,青耿耿的法纹印在雪白的刀身上。
“霜雪痕!梵无敌上来就要拼命!”
围观人群中陡然爆发出呼喊声。
更有那下注赌许易获胜的,疾呼道,“梵无敌乃罕见的水罡之煞,霜雪痕正是水系法器,水煞配水器,威力绝伦。”
喝声未落,霜雪痕脱掌飞出,凌空极转,顿时半空之上陡然起了细密的雪花,笼罩方圆三十余丈,雪花到处,无处不陷,好似飘落的不是雪花,而是腐蚀剧毒。
雪花漫空而来,虽然轻飘,许易很清楚,罡煞凝实,绝非寻常的气波能够鼓荡而开,便是寻常煞墙,也决然无法抵御,当然,他的火罡之煞,自又当别论。
然则,他却不愿轻动火罡之煞。
刺啦一声,魂衣振动,连续的雪花飘动,即便以他阴魂之强,也断难再维持衰弱的魂衣。
忽的,一道轻噗,他的魂衣陡然爆开。
这时,雪花也终于落定,满场一片狼藉,山石,草树尽皆枯死,好似辟出了一片死亡空间。
“好强的阴魂!”
景千剑顿时眯起俊目。
梵天霜雪痕的威力,他很清楚,水煞配水器,相得益彰,威力岂是寻常一阶法器所能相提并论。
寻常魂衣,一触即溃,此人的魂衣竟能坚持到这招“雪落人间”使尽,的确非同小可。
作为感魂中期的超级强者,景千剑远比旁人更知晓,入得感魂境,功法虽然重要,但仅仅体现在战力上,然纯以修行前途论,阴魂的强大则重要的无以复加。
但因战力的强大,并不意味着阴魂的强大,而阴魂的强大,往往能带来强大的战力。
梵天才一出手,便试出了此人卓绝的阴魂,当是一劲敌。
一招未曾建功,梵天同样心生警醒,冷冷盯着许易道,“某奉劝你还是使出看家的本领,否则也许你没有再出手的机会。”
他非是想废话,实在是一招不曾建功,周遭的鼓噪声越重,皆是在辱骂,逼迫他放弃以“霜雪痕”进攻。
他虽不至于迂腐到因噎废食,却是希望堂堂正正和许易一战。
“看来你很想试某的手段,罢了,某不避不让,空手接你一招,若是某接住了,你待怎的?”
许易冷声说道。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皆不明白,这青衣小子到底发的什么疯,见过骄狂的,可谁也没见过骄狂到这份上的,这简直是在自杀。
梵天已经数次调高自己忍受冷傲的上限,可眼前的这家伙总是一再逼着自己调高这上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若能不闪不避,空手接梵某一招,梵某自此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