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番话后,他心中杀机消尽,但因此人说得入情入理,即便退一万步讲,从人情利益上讲,多自己这么个朋友,和举报自己所获得的利益,相差实在太大。安庆侯已经证明了他的聪明,相信其人最知晓如何取舍。
念头电转,许易心已安然,“老哥且直言,若能帮,兄弟绝无二话,若力有不逮,也请老哥勿怪。”
安庆侯连连摆手,“说这些就见外了。说来也非是老哥拿这破影音珠拿捏老弟,实在是事情凑巧。赶到了一处,所以我才会往老弟上打主意,事情是这么回事儿……”
原来,安庆侯所求之事。正和此次的七大派在苍龙山龙首峰召开的论道大会有关,按安庆侯的说法,若非陈天放为调动许易,给许易安排了个官方监察的身份,他也不会将事情求到许易身上来。
“许老弟可知道,为何七派论道大典单单选在苍龙山龙首峰?你道这些名门正派是什么好东西。实则皆是狼心狗肺,心思歹毒之辈。论道大典皆在每三年才有一次的玄阴月举行,玄阴月乃是三年之中最幽冷的月份,民间传说,此月之内,地府之门裂开缝隙,有万千怨鬼自地府涌入阳世,吸起血食。”
“此传说是否值得取信,咱们暂且不论,但龙首峰横亘数百年的七煞魂碑,却是在玄阴月,绽放流光,吞噬血脉。”
许易道,“老哥的意思是七大派弄这个论道大典,纯粹就是要把龙首峰变成屠宰场,利用那些强者的血脉,激发七煞魂碑?”
安庆侯轻轻抚掌,“许老弟说对了八成,七大派选择此地选材,根本原因的确是为了激发七煞魂碑,但惨烈厮杀之后,留下的必定也是精锐,也算一举两得。”
许易端起茶水,浅嗫了一口,“老哥还是说说这七煞魂碑的来历,和七大派激发魂碑,到底想获得什么吧?”
“老弟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七煞魂碑,还得从数百年前的姜恨天说起。有武史学家考证,隆庆十三年,姜恨天还只是姜家一个旁支庶子,隆庆十六年,姜恨天时年三十岁,以气海初期的实力,选入禁卫。隆庆十七年三月到六月,记载得是姜恨天请假出外,不知所踪。隆庆十八年二月,四王之乱爆发,隆庆十八年九月,四王之乱,被姜恨天反掌扫平。这些个时间节点,老弟发现什么没有?”
安庆侯说的有些喉干,端起茶水猛灌一口。
许易道,“老哥的意思是姜恨天所谓请假出外的三个月,必有奇遇,否则就是武神转世,也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月之间,从气海初期直入此界无敌,想必答案还在这块七煞魂碑之上。”
“正是如此,当年,姜恨天扫平四王之乱以后,受封杀生王,封王当晚,为隆庆天子用计捉拿,一场鏖战,姜恨天得脱不久,便告殒命,皇家暗卫查抄了姜恨天府邸,最终在密室之中,搜到了一封信笺。”
“一名暗卫打开了那封信笺,时间仓促,根本来不及仔细查看,那名暗卫只好将信笺,封存于姜恨天家的石板之中,历经七代辛苦,五十年前,那名暗卫的后代入宫作了宫女,继而成了才人,诞下龙子,成了当今天子,暗卫的后代成了当今的庄慈太后,庄慈太后将当年姜恨天的府邸赐给了其弟,改建了如今的安庆侯府。”
安庆侯爷一字一句看似说得漫不经心,浑身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七代之谋,这封信笺,又怎会简单。
许易强自定住心神,“老哥接着说,我听着呢,老弟能不能保密,老哥心中最清楚。”
的确,有时候,最能保密的不是最亲近之人,而是相互拿捏住了把柄之人。
许易很清楚安庆侯为什么要跟自己诉说如此秘辛,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掌握了许易反杀濮安仪王,天子奶兄弟的证据。
说来那颗影音珠被拍碎了,可谁能保证安庆侯爷没留第二颗。
安庆侯爷不保证,许易亦不敢保证,这便搭建起了信任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