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发冷道,“敬从心发,你意态骄矜,名为问安,实则藐视。”
许易道,“哦?某没料到竟还有这种说法,不知阁下是如何礼敬王爷的,别光说不练?岂能让人心服?”
熊发狂怒,却为堵死许易,竟再度问濮安仪王安,面上作无比赤诚状,表演罢,“小子,你还有何话说。
“
许易道,“不对不对。”
“如何又不对?”熊发怒视道。
许易指着清癯文士和高冠儒生道,“照你这般说,他二人对王爷也是不敬,要不然看向王爷时,怎不做与你一般表情,对了,方才你那挤目弄眉,几欲下泪的表情是怎么作来着,我学不好,你再来一遍?”
“你……”
熊发要哭了。
“滚!”
濮安仪王凤目一挑,熊发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去了,深知以濮安仪王的脾性,此事绝不算完。
此人急急归家,还不及收拾包裹,便被东营伯捕了,抬至大门外,当街杖责三百,打得下半身失了形状,才告罢休。
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你小子有些骨头,本王就喜欢有骨头的晚辈,你小子是个人物。”
濮安仪王盯着许易,淡然说道。
“王爷过奖了,不知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许易开门见山。
濮安仪王指着晏姿道,“这丫头生得颇像本王早夭的妃子,今日一见,本王大为震惊,便想收这丫头为义女。”说罢,转视晏姿道,“小丫头,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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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姿俏脸微红,一旋身,在许易对面坐了,低垂的眸子射出的余光,落在水晶杯倒映的硬挺的瘦脸上,痴痴地再挪不开目光。
许易只道晏姿羞涩,便不再打趣,招来侍者,堆了半桌的糕点,数杯酒水,“逛累了,吃些吧,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不过比小晏你可就差多了。”说着,拿过一块雕成紫燕的酥糖,朝晏姿递来。
晏姿接过,糖未入口,却已甜到了心中,低垂的俏脸布满霞光,许易埋头吃喝,不曾注意到这绝世风情,却有人瞧得直了眼。
“素水扬清波兮,信风扑面,秋月映梧桐兮,我见犹怜。”
隔着三丈远,许易便觉一股酸腐朝自己脸上猛扑,抬眼看去,却见四人簇拥一堆。
最边缘的华服公子,正是先前围拢在晏姿身边的,正低声跟中间那位气势不凡的中年说着什么,声音虽轻,许易却听得分明,竟是在献宝,而所谓宝物,正是身边的晏姿。
气势不凡的中年左右,各立着一人,左侧是个青衣长者,三缕长须,面容清癯,颇有高人风范。
右则那位是个儒服公子,面容微胖,玉带博冠,颇具威严,方才的酸词,正是此人口中吐出,边吟边摇晃着头颅,许易看得真想拿鞋拔子抽他的圆头。
晏姿也察觉到不对,扬起脸来,岂料这一扬脸,那气势不凡的中年双目竟迸出华光,重重一掌拍在那拉皮条的华服公子肩上,将他半边身子拍得一歪。
那华服公子冲气势不凡中年一抱拳,大步行到近前,“这位小姐请了,鄙人东营伯世子熊发。特来给姑娘道喜了。”
“你就是东营伯世子?”
许易猛地站起身来,满面震惊。
熊发先吃了一惊,继而心中得意,倨傲地点头,“正是熊某,阁下何事?”
许易道。
“不对吧,没听说过东营伯家里有子弟在作春院的营生呀。”
“嗤”
晏姿掩嘴轻笑,全然没想到素来文雅正经的公子,竟有这般促狭的一面。
“你!”
熊发涨红了脸,死死瞪着许易,恨不能平吞了他,“鼠辈,可敢报上名来,若想活过今日。赶紧滚蛋。”
“什么时候宜春院的老龟也有这般声势了。”
许易淡然道,缓缓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端起酒盏,轻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