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东主你醒啦!”
袁青花看着冷冷坐在床边的许易,惊诧得险些将这碗汤药倾泻在地,脚下加速,快步行到床边,急切道,“躺下躺下,大夫说了,你内脏受创不轻,须得静养。”
话音未落,许易抓过他的汤药碗扔出窗外,“静养个屁,老子自己弄的伤,自己不知道多重?倒是你小子怎么那么没眼色,将老子丢在医馆挺尸,自己倒先溜了!”
“什么?自己弄的伤,这怎么说的?啊呀,我明白了!”
袁青花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大拇指猛地戳出来,“高,高啊,东主您这一手,比升龙台的看台还高啊,都戳到天了!哈哈,假伤?实在是太妙了。百万人众目睽睽,这回赌档想放烟雾弹都不行,您的赔率想不高都不行,这回,咱们赚定了。”
袁青花说的不错,许易诈伤,为的正是抬高自己的赔率,他赚钱不易,难得遇到这么个机会,又靠自己辛苦卖命,不趁机搂点钱,对不起自己。
偏生赌档贼精,弄出些王八赔率,这下好了,他干脆当着百万人喷几口老血,看赌档还如此操作他的赔率,如此一来,他许某人也好多赚点花销。
“先别叫高,我倒想问问您老人家这一下午都忙什么了,说不出个子午卯酉,这个月薪水扣一半!”
许易怨念未消。
袁青花一蹦三尺高,胖脸扭曲,竭声道,“什么!东主,您说这话,不怕天上打雷?扣我工钱,那我可太冤了,您也不问问我一下午都忙什么了,到现在我脚底板都是麻的!”
“不就是兑个赌票么,要你一个下午?”
许易横眉道。
说到赌票,袁青花扭曲的胖脸终于稍稍恢复,拿出两张银票,拣出一张递过来,“东家,您这回可赚大了,本钱一千金,利钱五百金,总计一千五百金。嘿嘿,托您的福,在下也少少赚了一笔。”
话音至此,胖脸终于放出笑来。若没许易,他便也和满城绝大多数赌徒一般,彻底栽倒高攀的深坑里爬不起来了。
而今,投入三十金,搏回了十五金,绝对是袁青花个人赌史上,最光辉灿烂的一笔。
许易接过,扫了一眼,奇道,“怎生是一千六百金?”
袁青花没好气道,“这就得说道说道了,您当我这一下午就光跑着去兑票了?您打完了,往台上一倒,扔下个烂摊子,都得我兜着。高攀死了,高攀身上的东西,按规矩都是您的。您不去领,我得去领啊。我好说歹说,让人家验了血咒,才勉强将东西领回来。”
“您这一千六百金,有一百金就是高攀身上的零碎,为免麻烦,兑赌票时,我一并给您凑整了,弄在一张金票上。除此外,还有高攀的那套金甲,我也给您拿了回来,半道上,还没出门,就有人嚷着要买,您没醒过来,我不敢做主,就一并带了回来,和高攀的那把银枪一并放您床底下了。”说着,朝床空处指了指。
许易大喜过望,彼时灵机一动,想到装昏,他最舍不得就是已经拿到手中的那把银枪。
不成想,公决处的政策很人性化,不仅将银枪还来了,连那套金甲也拿来了。
“辛苦辛苦,袁兄受苦了。”
穷怕了,许易见钱眼开的劲儿并不比袁青花稍逊,听说非但银枪弄回来了,连金甲也一并落了手,心里乐开了花。
“辛苦,我何止辛苦。您以为我就只干了这点事儿?您不是吩咐说搬宅子么?本来我想明儿个再去找寻,可您这一战打完,俨然成了广安名人,最红的名伶我看也不过如此了,咱们现在住的那个办事处,不住有人登门,实在太闹腾,没奈何,我只好又赶紧找宅子,这不,费了老大功夫才赁下这座宅院,这才急着去医馆拉您回来。难道您就没发现这间卧房和办事处的那间不太一样么?”
袁青花怨气冲天,说到伤心处,俨然下泪。
许易这才发现,房间果然不同了,陈设虽依旧简单,却是宽绰了不少。
“还不止这些呢,送您回来躺了,我又急着出去雇了俩一个老妈子,俩丫鬟,到家就给你熬了汤药,进来,却挨了您这劈头盖脸一遭,我图什么呀!”
袁青花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