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钺不吭声了。对妹妹的爱，几乎是她唯一可支配的自由，虽然她不止一次因为小戟对萧晋的忤逆而要下杀手。

“小钺啊！”重新躺好之后，萧晋又柔声开口，“如果我命令你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一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你有没有用？”

小钺说：“我只想保护先生，满足先生的所有要求。”

再次郁闷的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被子，萧晋无力道：“睡吧！我这会儿很安全，不需要你的保护。”

“先生，”过了一会儿，小钺突然问道，“您为什么要送给肖楚楚亲手调配的药霜？难道您真的喜欢她、想让她成为主母之一么？”

“当然不是。”萧晋回答，“你没见我送她的是玻璃瓶么？你的主母们可都是瓷瓶，而且还有颜色的。这么说吧，瓷瓶加颜色，代表是我心爱的女人；瓷瓶没有颜色，是我珍视的朋友或家人；其它则什么都不是。哦，对了，云苓除外，当初我送她的时候，还以为只能和她做朋友呢！”

小钺抿了抿唇，又问：“这么说，您很喜欢小戟。因为，您送她的瓷瓶是有颜色的。”

“嗯……严格来讲，我对她更多的是怜悯，要说喜欢，还不如喜欢你多一些。只不过，不管是小狼也好，狐狸兔兔也罢，那都不是真正的她，所以，我对她稍稍特殊对待了一下。你应该看得出来，粉蓝色并不适合她外在表现出的任何一个人格，那是我想象中真正小戟给我的感觉。”

小钺转过脸来，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直直看着他说：“先生，请您一定要好好活着，小钺的生命不重要……”

“屁话！你们每一个的命都比我的命重要！”萧晋不耐烦的打断，“现在，闭上眼好好睡觉，不准再烦我了！”

说完他翻了个身，后背对着女孩儿，所以并不知道，小钺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很久很久。

因为一般没人会在会所里过夜，所以茶花并没有准备很多客房。一共四五套的样子，每一间的装修风格都不同，或典雅，或奢华，萧晋不喜欢满眼的色彩，所以挑了间简单的性冷淡风。

“你也跟着我一宿没睡，如果不担心被我占便宜的话，就一起休息会儿吧！”看着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萧晋笑嘻嘻的对小钺说。

他这当然是在开玩笑，其他房间都空着，小钺要睡的话，再开一间就是了，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小钺在片刻安静之后竟然点了点头。

这倒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挠挠头：“小钺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睡觉。”

“不然呢？”小钺依然一脸清冷。

听女孩儿没有要伺候自己的意思，萧贱人的心里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干笑道：“哦，没什么，我就是怕你误会。”

小钺又不吭声了，自顾自脱掉外套，然后就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里面就有水流声传了出来，显然是在洗澡。

萧晋合衣躺在床上，心里想象着女孩儿站在淋浴花洒下的样子，虽然不至于兽性大发，但感觉难免有些异样。

这么长时间来，他已经习惯了小钺像影子一样无声的跟在自己身后，一边因为怜悯想给她更多的关爱，一边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超级玩偶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因此，作为一个标准的大猪蹄子，他既希望能和小钺的关系亲密一些，又不想两人之间真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如果可能的话，待小钺恢复了自由意识之后，两人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知己好友，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然而，过往的经验表明，和他交朋友的女人或许没什么危险，一旦成为他的知己，很容易就会陷入某种纠结的痛苦之中，比如陆熙柔，比如裴子衿。从这个角度来看，小钺不恢复自主意识反倒更安全一些，除非她的心思足够通透理智，就像上官清心那样，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符合条件就不喜欢，绝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触动而轻易释放自己的感情。

当然，不管怎样，在小钺目前对他予取予求的状态下占人家的便宜，是非常禽兽的行为，连平日里的谈心最好都不要有。于是，他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快速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在解自己的扣子，睁开眼就看到了只围了一条浴巾的小钺，他叹口气，问：“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