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春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复杂至极:“对不起,陈少,我叫梁喜春,原本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村妇,是先生给了我弥补的机会。昨天晚上,家里的监控是我故意没关的,你和你父亲的对话也是我故意录下来的。”
纵然心里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听女人亲口说出来,还是让陈康安忍不住心口剧痛。他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梁喜春,牙齿咬的咯吱吱直响,握着栅栏的双手指节惨白。忽然,一滴泪水从血红的眼角滑下,仇恨瞬间消失无踪,他整个人也仿佛没了骨头一样,慢慢的坐倒在地上。
“为什么?萧晋,从邓睿明的事情开始,我就向你表示了诚意,就算之后因为贾雨娇的事情惹了你不开心,可你也坑了我几千万的投资,策反了我一个女人,还砍下了我一根手指,为什么你还不满意?为什么一定要害的我家破人亡?”
萧晋闻言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栅栏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认为是我害了你,陈康安,你真是可悲到让人想同情都同情不起来啊!
没错,我派喜春到你的身边,为的就是吞掉你们陈家的王爵集团,至于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人。机会我给过你好几次,你当面很诚恳,转过身就想捅刀子,毫无信誉可言。鉴于我要在整个江州省做很多事,放着你们陈家这个喜欢找麻烦的存在不管,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
然而,我从头到尾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派喜春到你身边,另一件就是让千代子忽悠你们,其它诸如陈正阳抢走喜春、你小拇指被砍、你二哥的背叛,以及陈正阳想抛弃你们和你与你二哥最后的愤而弑父,通通都是你们陈家父子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么?梁喜春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什么卧底离间之类的训练,我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下达过什么明确的指令,也就是说,就算没有我也没有她,换成别的什么女人,你们陈家依然会走到这一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扪心自问,你的家破人亡,真是小爷儿害的吗?”
在萧晋的眼中,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财富和权力,而是人心。一颗懂得痛苦、知道怜悯、会去爱的人心,才是最值得保护和呵护的存在。
以前的梁喜春就是她自己形容陈家父子的那种肮脏、恶臭、自私、唯利是图、毫无人性的爬虫,也正是陈正阳与陈康安的父子惨剧惊醒了她,让她明白了这一点,从而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无地自容,哪怕回村子里当一个穷苦的村妇,也不要再做那样的垃圾。
这起码说明她并不是无可救药,而一颗值得被拯救的心灵摆在面前,萧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再次沉沦,至于“美女间谍”什么的,以前他让梁喜春到陈家父子身边卧底,是因为这个女人够脏,废物利用罢了,良心什么感觉都没有,可现在既然人家想洗干净了,那这种手段就不能再用了,有伤天和。
当然,这些道理他没有解释给竹下千代子听,这岛国妞儿三观不正,说了也听不懂。
一行四人来到市局,萧晋把证件一亮,自然畅通无阻,陈康安要单独见“春阑”的要求直接被无视了。
探监室的中间隔着半堵墙和一个铁栅栏,一边一张椅子,萧晋自然很不客气的坐下,小钺留在门外,梁喜春与竹下千代子则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看的对面小警察一愣一愣的。
不一会儿,对面的铁门被人打开,伴随着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陈康安被押了进来。
看到萧晋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珠子就变得通红,猛地挣脱开身后警员,扑到栅栏上嘶吼:“是你?是你在害我!”
萧晋笑如春风:“陈少,虽然我在这件事情当中确实不算无辜,可你说是我害得你,可就有点儿过分了哦!就像你把舒兰派到贾雨娇身边一样,我也只是派了个姑娘到你身边,仅此而已。”
两名警员想要上前来把陈康安拉回去,可他双手死死的抓住栅栏,疯狗一样瞪着梁喜春和竹下千代子大声问:“你们是谁?告诉我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