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修平心里那个火啊!既恼姚虎臣惹下的麻烦,又气萧晋的难缠,可事情总得解决,再说自己的老命还要靠人家治疗,有火也得憋着。
深吸口气,老头儿深深望了始终沉默的姚虎臣一眼,说:“既然你提到了股份,那就说股份。老头子在澳江的新赌场马上就要开业了,原本打算着送虎臣百分之三的股份,以全他父亲当年对我的恩义,现在,我把这些股份代他们父女赔给你,如何?
哦,你放心,虽然赌场还没开业,但老头子手里四家赌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赔过钱,最多两三年后,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每年给你带来上亿的分红还是不难的。”
说实话,听到这老头儿竟然是混赌界的,饶是萧晋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还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在这世界上,但凡是能合法开办赌场的主儿,都必定是人脉手段通天之辈。他们或许没有多少权力,但绝对拥有极其恐怖的能量,尤其是在澳江回归之后,要获得一张合法经营赌场的“赌牌”,光是有权和有钱可是万万不行的。
哈哈一笑,萧晋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拉住老头儿的手握了握,一脸诚恳的说:“你看这事儿闹得,大半夜的还把老先生给折腾起来,晚辈真是过意不去啊!事情说清了就好,老先生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素问医馆,晚辈一定解决掉您的后顾之忧。”
荆修平闯荡江湖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像萧晋这样的无耻嘴脸更是犹如家常便饭一般,可即便如此,他的眼角还是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原因无他,二十出头就能把变脸艺术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之辈,萧晋绝对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儿!
长长吐出一口气,老头儿手掌如铁钳一般用力回握他的手,咬牙切齿说:“好!好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萧晋像是完全听不懂一样,笑眯眯的回道:“谢老先生吉言。”
荆修平在沉默良久之后,发出了一声苦笑,摇着头说:“想我荆修平行走江湖几十载,被人打过,也被人追杀过,被人骂的如此之惨还无言以对,却是生平头一遭。萧晋,你说的没错,当事人是你,被攻击的也是你,能够决定原谅与否的理应也是你,老头子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也罢!复仇和惩罚是你的权力,但姚虎臣是我的晚辈,他父亲于我有大恩,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件事,我荆修平接下了,你有什么想法或要求,尽管提,只要老头子办得到!”
这回可就轮到萧晋傻眼了。他刚才那番话说的虽然慷慨激昂,但心中所想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尚。姚氏父女都有取死之道,但这两个人还不能杀,至少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杀。
再怎么讲,他的国安身份才刚刚转正升衔为少校,且并不是传说中的“杀人执照”,弄死几个江湖小混混没问题,但像姚虎臣这样的本地知名富绅,却不能说杀就杀,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一走的。
因此,他那番话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逼荆修平从倚老卖老的身份转变为调解人,好让他狠狠的敲诈姚虎臣一顿。但是,他没想到荆老头儿跟姚虎臣的关系竟然亲密到了甘愿为之挡祸的程度。
死老头儿年轻时那会儿到底都干嘛了?怎么到处欠人人情啊?姚虎臣他爹对你有恩,老子的爷爷还救过你命呢!
心中狠狠的腹诽着,萧晋严肃的表情不变:“荆老的意思是,如果我坚持要砍姚丽欣一只脚的话……”
“砍我的!”荆修平像个老无赖一样笑嘻嘻的说,“老头子保证绝无怨言,也绝不会事后报复。”
萧晋的眼睛缓缓眯起:“荆老先生,你的功夫高绝,内力深厚,晚辈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缠住你十招八招的能力还是有的,你能保证那个时候还有余力挡住我家姑娘的刀么?”
荆修平笑容一僵,叹息一声:“何必呢?萧晋,虽然我不了解你,但从你能获得杏林山其它七位长老的信任这一点上来看,你应该不是一个狠毒奸恶之辈,何必非要跟一个女娃娃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