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朝廷赋予你的权力公器私用,是为不忠;为了虚无缥缈的风水之说就让九泉之下的父母背上骂名,是为不孝;罔顾百姓利益是为不仁;发迹多年却只惠及嫡亲弟妹,是为不义!
就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玩意儿,也配让小爷儿去寻求大佬的帮助?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萧晋越说声音越大,原本戏谑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且愤怒起来,最后更是一声大喝,震得桌上酒杯中泛起阵阵涟漪,也震的金景山心头猛跳,额头冒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力反驳。
他相信了萧晋的话,整件事情的背后确实没有什么要对付自己的大佬,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眼前这个胸中有不平气且胆大包天的年轻人。
对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评价,他只觉得难堪,不觉得愧疚,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他不过是遵守了游戏规则,宦场是最容不得异类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权力场中就是一句真理。
古时那些忠臣义士之所以青史留名,就是因为人数太少太少,像那些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一样,不过是大海边几片美丽的贝壳,这才被生性浪漫的文人所记下。
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不是靠他们那区区几个人传承下来的,他们的作用,也仅仅只是让史书看上去不那么的黑暗和肮脏罢了。
此时此刻,他后悔的无以复加,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在最开始就对萧晋施以雷霆般的强力打击。
固有观念害死人,谁能想到被奴性支配了数千年的老百姓中异类依然会层出不穷?他又如何能够想到,别人杀人放火照样升官发财,而自己却偏偏碰上了一个像萧晋这样头脑清醒又手段高明的佼佼者?
夜路走多了,终于撞上了鬼。天要亡我,非战之罪啊!
“你又错了。”萧晋摇头,“知己不知彼从来都不是你最大的错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你根本就不配做官、偏偏还窃居高位!”
金景山终于喘匀了气,掏出手帕擦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冷笑道:“你是想说,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为了先父母的墓地风水而阻拦你建造那劳什子的电梯?真是笑话!
萧晋,你已经拿住了我的痛脚,逼的我两天之内就吃下一整瓶救心丸,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把事情归咎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梯上,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这下轮到萧晋不解了,茫然的眨眨眼,问:“不然呢?除了悬崖电梯之外,我还在别的地方招惹过你吗?”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金景山也愣了一下,但还是讥讽道:“为了一个小村子几十户人家的出行,心甘情愿的无偿拿出数千万,还为此不惜冒身败名裂的风险得罪高官!
萧先生,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只会出现在影视作品中,而且主人公还有很大的概率就是宦场中人。
大家都知道,做生意的都是为了逐利而生,慈善家做慈善是因为什么你我也都很清楚,好人肯定有,但像萧先生这样,为了做件好事就把全部身家都押上的圣人,恐怕连三岁孩子都不会相信真的存在吧?!”
“所以呢?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才跟你……”说到一半,萧晋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紧接着许多还不太清晰的地方就豁然开朗,指着金景山的鼻子哈哈大笑起来。
金景山的脸色一点点变黑,寒声道:“萧晋,我金景山虽然认栽了,但不代表就可以任你随意羞辱!”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可能。”萧晋抹抹笑出来的眼泪,说,“难怪金大人在弟弟妹妹被抓走之后的应对会突然变得如此保守。
在您看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跟一位从三品的大员对着干,更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逼一位朝廷高官低头服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