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属敬了个礼,转身离开,走到房门前时忽然又停下来,扭头问道:“头儿,萧晋进入你的视线,是因为案发现场的那个厕所里发生的事情吗?”
“哦?”裴子衿饶有兴趣的回望这个自己很看重的手下,问:“何以见得?”
“因为,按照两个当事警员的描述,田新桐当时的位置是站在嫌犯所处的隔间门外,但她被发现时,躺倒的位置却是在卫生间门口附近,尽管两人身下都铺垫了衣物,可她身下的地面明显要比同事那里干燥和洁净的多,所以,这很可能是案犯对她的一种照顾行为。”
“嗯,”裴子衿欣慰的点点头,说,“冯洋,你观察的很认真,不错,值得鼓励!但是,有一点你还是忽略了。”
冯洋挑起眉毛:“哪一点?”
“她们身下铺垫的衣物是越狱嫌犯当时所穿的那套病号服。”裴子衿说,“结合龙朔警方发现出事的速度来看,作案人应该是没有足够时间为一个双臂骨折的人更换衣物的,就算有,也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连同内裤一起换掉。
由此,我们就有理由怀疑,救走嫌犯的人和嫌犯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起码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嫌犯的地位甚至都不如田新桐。”
冯洋慢慢睁大了眼,好一会让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头儿你会怀疑萧晋,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嫌疑好大啊!”
说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接着道:“可是,如果真是他的话,为什么呢?这完全说不通呀!”
“所以我们才要调查他,挖出他所有的底细和秘密。”裴子衿表情凝重道,“冯洋,在破案的过程中,逻辑思维能力与合理的推测虽然重要,但它们的作用只是为我们理清思路或者提供方向,调查和寻找证据才是我们工作的最大重心。
你爱看的那些推理小说都是为了吸引人而刻意艺术化了的,可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哦!”
沙夏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那里,似乎对于萧晋“杀人灭口”的说辞非常不屑。
周沛芹见状,就牵住梁小月的手,道:“乖,我们先进屋,阿姨和爹爹有话要说。”
待院子里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萧晋就眯起眼,寒声说道:“有一点你要知道,我对你的耐心不是无限度的。”
沙夏转过脸:“这里是你的家。”
萧晋一呆:“多新鲜啊!来之前不就已经告诉你了么?”
“我以为这只是你笼络我的手段,却没想到你真的敢将一个曾试图杀你的杀手带到脆弱的家人面前。”
“怎么,你很感动?”
“还不至于,不过确实有一点点触动。用西方人的说法,无论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说明你是一个男人,一个拥有荣耀、值得让人尊敬的男人!”
“哈!你们西方骂人傻逼的方式还真是别致。”萧晋打个哈哈,不屑道,“别误会,我没那么愚蠢,之所以敢带你到我的家人身边,自然是因为我有办法让你对她们构不成丝毫的威胁。退一万步讲……”
说到这里,他的身上忽然就变得杀气四溢,声音也阴森了下来,“如果你胆敢伤害我的亲人哪怕一根头发,我都会立刻放弃一切,用一生的时间来追杀你,哪怕你逃到世界的尽头!
相信我,你所得到的报复,绝对不会比‘马戏团’更仁慈!”
生平第一次,沙夏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绷得紧紧的,感情告诉她这很荒谬,但理智却控制住了她所有的肌肉,让她不敢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