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人的根系所在,说是人生最重要,一点都不为过。也正是因为此,每当华夏民族受到外来的欺辱时,人们才能拧成一股绳,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舍生忘死。
一个对故土都没有眷恋的人,指望他会爱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有道理的事情,有时候看上去会特别的没道理。现如今,全国有超过半数的人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大发展的gdp也是靠着那些“寄人篱下”的廉价劳动力来完成的,大环境如此,在贫穷和富裕的选择面前,你跟人谈故土情怀,很可能会被扇耳光。
还是那句话,即便萧晋再怎么殚精竭虑的为囚龙村的村民谋福祉,未来所收获的都可能是滔天的怨气。
像梁庆有这样还保持着一颗传统之心的人能有几个?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又能支持萧晋几年?等他离开人世,后继者会不会把他当成囚龙村的罪人?
这些都说不定。
离开老族长家不久,萧晋接到了梁翠翠的电话,女孩儿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哥哥,我爹他怎么样了?”
“没事,哥哥已经替他医治过了,”萧晋柔声说,“别的你不相信,哥的医术你还没信心么?所以,把心乖乖的放回肚子里吧!”
有了他这句话,女孩儿的情绪顿时安定不少,吸吸鼻子,说:“哥,我……我想今天就回去……”
“不行!”萧晋否决道,“天都这么晚了,没有长途车,你怎么回来?深更半夜的,又怎么走山路?”
梁翠翠不说话了,手机听筒里只剩下抽泣和哽咽。
足足三个半小时,萧晋和郑云苓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人的双手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周沛芹和梁玉香见状,赶紧端着温水上前,却被早醒过来的大山媳妇儿给挤得差点儿打翻水盆。
“她干爹,大山他咋样了?”
这是个心忧丈夫的妇人,你不可能指望她在这种时刻还保持冷静和礼貌,所以萧晋并没有生气,而是支棱着双手,耐着性子说:“大山嫂子你放心,骨头已经固定,外伤也做过了包扎,只要接下来不让他乱动,两三个月也就没事了。”
大山媳妇儿闻言,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虽然梁大山出了名的在家没地位,但在他媳妇儿心里,依然还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大山媳妇儿吓坏了,自从昏迷中醒来,精神就一直高度的紧绷着,这一突然得知丈夫没事,方才强忍着的恐惧才释放了出来。
拦住想要劝慰的郑云苓,萧晋拉着她走到周沛芹和梁玉香面前,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她是吓着了,发泄一下,有好处。再说,院子里这么多乡亲呢,你又说不出话,就算要安慰,也不用你去呀!”
郑云苓从不忌讳自己不能说话这一点,更不在乎别人说她是个哑巴,闻言撇了撇嘴,却无可奈何。因为她的手还在水盆里洗着,没办法拿手机反驳。
“这跟能不能说出话有什么关系?”郑云苓没办法反驳,但周沛芹可以,只听小寡妇很认真的说,“云苓见不得大山家的难过,那是因为她心地善良。”
说完,她又看向郑云苓,道:“妹子,别听他瞎说,姐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我……我也这么想。”梁玉香跟着附和到。
郑云苓微微羞赧的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萧晋任由周沛芹伺候着擦手,苦笑道:“我也没说云苓不是个好姑娘啊!一开始不也解释过了?这个时候让大山家的哭一哭是有好处的嘛!”
“男人家的心肠都硬,遇到这种事,你们可以用脑子选择,女人可做不到,我们都是跟着心走的。”
“嗯!这话说的有水平!”笑嘻嘻的在周沛芹脸上摸了一把,萧晋凑到她的耳边,悄声又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说粗话,晚上多讲几句给我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