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抬腿正要走,就见一名警员陪着一个头脸上包着纱布、胳膊还吊在胸前的人从楼梯拐角走了出来。
正是被萧晋打伤的耗子。
张副处长犹豫了下,抬起的腿就又收了回去。他还是想弄清楚,那个萧晋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或者什么人来摆平这件案子。
见耗子到了,严建明就对萧晋说:“萧先生,受害者已经来了,麻烦你移步去一下指认室吧!”
萧晋点点头,对董初瑶和田新桐说了声“等我一下”,就跟在一名警员的身后出了休息室。
董初瑶和田新桐自然不会呆在休息室,但无论如何,严建明也不可能让她们在市局里跟告了萧晋耗子面对面,稍一思索,就让人把她们带去了能够看到指认室监控的房间,而他则和张副处长一起,来到了指认室外间。
“郝景龙,你的伤怎么样了?”见到耗子,严建明就随口问道。
郝景龙是耗子的大名,但除了他的家人之外,一般没人知道,严建明也是因为曾找过他当线人才知道的,不过也没怎么叫过。
“劳严队过问,肌腱已经接上了,”耗子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答道,“医生说,痊愈之后,虽然手指活动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敏,但基本上不会影响生活的。”
“是嘛!那挺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严建明说着,就指了指耗子身前的那个单面玻璃,又道:“待会儿,嫌疑人就会走进里面那个房间,你能看到他,他看不到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看。
不过,我可得事先警告你:事关一个人的清白,你最好看的仔细一点,完全能确定了再下结论,知道吗?”
张副处长在一旁听见了,脸皮就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对于这位不知所谓的市局领导,田新桐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但出于上下级的关系,还是站起身,立正敬礼,高高的抬着小下巴说:“我叫田新桐,是滨江路派出所的民警,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嫌疑人是我的朋友。”
她刻意在“嫌疑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对于张副处长直接称呼萧晋为“嫌犯”十分的不满。
“身为警务人员,持身不正,与社会败类为伍,且不以为耻,你心里还有一点党性和身为警察的自觉自律吗?”张副处长一听她只是下面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员,顿时就厉声教训道。
“张副处长!”田新桐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你是老警察了,应该知道,在案件彻底的调查清楚之前、在法院判决生效之前,案件的嫌疑人也仅仅只是有嫌疑而已,我们警察无权给他们定罪。
所以,在萧晋被判决有罪之前,他依然还是一名合法公民,跟他交朋友,我并不认为这与我的党性和身为警察的自觉自律有什么相违背的地方。”
“你……”
此时此刻,张副处长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之前严建明怼他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市局最重要部门的队长,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员竟然也敢大言炎炎的对他说教,这让他如何能忍?手臂颤抖的抬起,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哆嗦着指着田新桐,咬牙道:“好!很好!田新桐同志,我记住你了!”
对此,田新桐干脆翻个白眼,转过了身去,看见萧晋正冲她竖大拇指,不由嫣然一笑,脸上满是小小的得意。
张副处长见状,更是气的险些吐出血来,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大骂一声“放肆”,刚要再接着说两句狠话,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严建明忽然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他身体一僵,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紧接着就慢慢变成了震惊和恐惧。
这小警员竟然是省厅田厅长的晚辈,那这个萧晋又是什么身份?应该不会像那位市长公子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张副处长已经人过中年,虽然官职不大不小,但也算在官场中混了半辈子,思维早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那就是对一切阴谋诡计和尔虞我诈的事情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