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想到了因为自然灾害和亲人的生离死别,那有贼这回事忽然就容易接受了许多。
能这么想的人家多半是心大的。
还有一半是觉得外头没有自家啥东西,他们拿不走啥。
再又一小部分的,那就是比刚才还急眼了。
譬如金老太太。
“我的天老爷呀,我的骡子啊,我的牛,外面喊得是不是我家的牛,我的牛要被牵走了是不是。”
掀起裙子站起来就往朱五六家去摸,嘴里大喊道:“小朱啊,小朱你快去看看,咱的牛,咱的......”
咣当一声,也不知是谁的腿绊了一脚,狠狠的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与此同时,李氏的嘴也没闲着,哭喊道:“我儿还在外头,我的大儿!”
身边的女娃娃们也一个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娘——”
......
“大家伙儿,给我冲。”
朱五六嘴里骂了句娘,冲着黑漆漆的空间里挥舞着棍棒,起身,又是一声咣当。
摔倒了。
此时,外面厮打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很明显,没有人与人,只有人与兽。
而就在朱五六摔倒的这一刹那,本以为他下了命令后该是众人冲上去,爬倒高处将雪捅开,然后跟敌人去拼命。
可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一声声的颤抖和无动于衷。
只直到骡子的声音渐行渐远。
直到眼前的月光再一次映照到了地面。
今日外头值夜的是李氏的大儿子孙富贵,只因晚上雪还在下,自己要陪着媳妇便揽下了今夜头班轮守的活儿。
此刻他的头往下一探,说道:“山贼走了。”
话音一落,洞里的众人都泄了口气。
金老太太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被孙兴旺和孙兴德扶了起来,一步停一下的龇牙咧嘴问道:“牲口呢?“
众人的眼睛又齐齐的往头顶看去。
牲口......
孙富贵声音哽咽,险些哭出来:“牲口被拽走了两只。”
“就两只?”
金老太太的眼神落了下来,心里算起了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