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沉默过后，男人笑了一下。

雨停了。

“能啊。”

他站起来，接过静静的运动外套，真诚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还能给你买套新衣服，再请你吃顿饭。”

静静抿着嘴也笑了。

“你真的是个烦人精。”静静很认真地说，“这明明是我的钱。”

男人笑嘻嘻地回答：“别这样嘛小姐，混饭吃啦。”他走去和摊主说了什么，很快回来说：“你等等我啊。”

静静点头说：“行。”

男人嚯哟一声，“真是个刚进北京的小姐，不怕我跑了啊？”

静静耸肩：“随你便，反正我知道棉布值钱了，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在这里吃笼小包，然后用裤子付账，还有找头。”

她话说得很快，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是北京？北京这样？”

男人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住的郊县没有宇宙讯？北京早这样了啊。”

他似乎有事情，挺着急，说完没有和静静再讨论，挤过人流去到了对面。

静静怔愣地站在原地。

半晌，她重新望向周遭的一切。

北京。

来往行人匆匆，亮塑面的风衣刮过雨间，五大三粗的摊主右臂镶着机械义肢，那口巨大的炒锅就长在他身上，二三楼垂着双腿的站街女笑着向下望，双眸与唇上变幻的电子色艳俗夸张，霓虹闪烁的灯管亮出招牌，全聚德的鸭子，东来顺的羊汤。

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呢。

她高昂起头，向望不到顶的楼街外看过去，远处云层后，若隐若现的重机械发出阵阵轰鸣，漆黑的高楼在夜色掩盖下疯狂生长，一座又一座，最远处的高楼红标上，大楼本身鲸喷气一样吐出彩字，在黑夜写下鲜红的三里屯。

这是北京啊。

静静愣了许久收回目光，抬起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的流淌和刚才同样缓慢。

可如果这是北京，那为什么时间对不上。

身边来往的是全国各地的方言，闹哄哄的集市提醒她，起码在意识层面这里是真实的。

冷静点。

静静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

这里应该是另一条世界线，肯定不是她生活的那个地球，异世界就是异世界，就算和身为胞弟的地球再相似，它也不是那个地方。

人和猩猩的基因还有99％相似呢。

等等……可没人规定她不会被地球人召唤啊！

……不行，太乱了。

正想着的时候，男人按照约定回来了，静静挺开心。

毕竟他就算真的跑了，她也不可能追究什么，她一个小时就回家了。

男人手里攥着两张黑纸币，都给了老板，很快回到她身边。

“登登——”

他献宝似的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白盒子，盒子是某种金属制的，浑然一体，没有接缝。

静静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他。

“干嘛？”

男人笑嘻嘻地说：“换吧，我不偷看。”

静静：？？？

她站起身拿过盒子，反复看了看，猜测说：“换衣服？”

男人说：“对啊，走走，去那边。”他指着边上一个小巷，搓着手笑说：“小姐相信我，走南闯北啥东西没见多，我眼光可好了，这套保准你穿上对自己满意的不得了。你要是嫌单调，我这还有发色套餐，一点不贵只卖九百八十八，小姐了解一下？”

静静死鱼眼看着男人。

“你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