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摘下包掏出笔记本,写完了记录想换睡衣,才想起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来时那套运动服。
而魔法少年·刘并没有教她怎么脱下来。
屎。
万一还要用那个金属衣柜咋办,她岂不是要穿着这套衣服尿尿洗澡,直到下回再去那个世界。
万一她再不会到那个世界去了咋办。
冷静。
静静坐在床边使劲儿搓搓脸,低头开始研究。
首先这套衣服是给人穿的,按理来说,衣食方面的人本位科技不会给使用者找多大别扭,假设它需要衣柜,也一定有后备措施。
她站起来在全身摸了摸。
没有拉锁,也没有凸起的按钮,从表面看,它就是一套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高韧性防水服,超贴身,静静能轻松摸到自己的小肚子。
也许它需要什么指令唤醒。
静静试着念出脱下,去掉之类的命令,没屎用。
她又开始试着从袖子脱下它,但蹦跶着折腾了半天,也只弄掉了小臂那么长,她侧躺在床上,一只胳膊对折缩在鼓鼓的袖子里,瞪着眼看天花板。
想上厕所。
妈妈,我真的要穿着这套衣服去尿尿了。
静静长叹一口气,翻个身趴在床上,脸埋在被褥之间。
“妈蛋……”
冒险回来本身就很累,加上又折腾了一会,静静趴了半天,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半夜她被尿憋醒了过来,眨眨眼,静静习惯性起身上厕所。从小被里出溜出来,下地她才发现自己是光着的。
……???
她看看自己,除了内裤和运动文胸,的确啥也没穿。
那套衣服脱掉了。
她伸手在床上摸,在小被中间抓到了丝绸一样的触感。
静静出了口气,起身去上完厕所。回来后她打开灯,揉揉眼睛,把那套衣服翻出来看。
整件衣服从后背整齐的裂开,像老式疯人院里的束缚服,静静拿起两边贴到一起,衣料融合一样变成了一块,往两侧用力一拽,衣服又开了。
……好简单,之前想那么复杂的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大概是她梦里挣开的。
静静把衣服叠好,打开橱子深处的保险柜,把它跟金条,枪,曲线粒,魔法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起。
等把衣服收拾好,静静爬上床继续睡觉。
洗澡的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是周日,静静起床洗好澡,打了会游戏,很快消磨掉一个白天。
晚上九点,她背上挎包,整装待发。
坐在床边,静静盯着挂表,挠挠头叹了口气。
“好想放假……”
说真的,要一直都去像刘大侠那边的地方她真的有点吃不消,毕竟是个普通的小胖子,总这样高耗能她上班一定会打瞌睡。
冒险就不能悠悠哉哉的进行嘛,或者有同伴也好啊。
九点差三秒时,静静在一股辣炒蘑菇的香味中想起了空楠。她想起她叼着烟,在厨房里无声地帮她刷掉所有的碗。
要不要……试着邀请她啊。
【——】
静静消失了。
刘斩龙让她臊得要命,脑子一转,也笑嘻嘻地说:“你再这样喊,我就当场播黄盘给你看。”
“大哥你别。”
静静瞬间怂了。
刘斩龙还来劲了,“别介啊,我不是刘大侠嘛,叫大哥多不好听。”
说着他就要掀风衣,静静赶紧按住他,刘斩龙也不是真要干,两人拉扯了一下,没再纠缠这个事。
走进卤煮店,刘斩龙一下恢复了刚见面时那种神态,转到后厨神情油滑地和老板拉肩膀。
聊了两句,他要了两碗卤煮,出来坐到静静对面。
“你刚才想问什么?”刘斩龙单手撑着下巴,朝静静抛了个媚眼,“快问吧。”
静静:“……”
斩业屠龙的那个刘斩龙不见了,这个刘斩龙让她很想打死。
看了眼表,确实也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静静没再纠结,问他说:“之前你吃晚饭的那个小摊,那个老板看上去很凶,但其实打不过你吧?”
“……”
刘斩龙的五官停顿片刻,油腻腻褪没了。他半天才含糊地说:“大概吧,老熊是个挺温和的人,我没见他和谁打过,不知道。”
“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打过他。”静静肯定地说。
刘斩龙支吾了两声。
静静说:“为什么急成那个样?你明明可以吃饭不给钱的。”
“不给钱怎么行。”刘斩龙皱起眉迅速地说,语气比静静见过他的这段时间里,任何时候都认真。
“不给钱不好。”
静静微笑起来。
刘斩龙的话简单得像个看多了奥特曼特摄片,不好好念书的小学男孩儿,可她就是想微笑。
支肘托着腮,静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刘斩龙,小声叫他:“哎,刘大侠。”
刘斩龙又要瞪眼,静静却接着说:“你是个很棒的游侠,真的。”
“……”
刘斩龙的耳朵又红了。
卤煮上来了,刘斩龙推了一碗到静静面前,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有点慌张地低头拼命吃。
静静是南方人,吃不太惯北京的土著小吃,但刚才一通狂跑,加上之前又紧张,她竟然真的饿了。
静静有点绝望的发现这点,最终吃完了一整碗卤煮。
夜宵吃到一半时,静静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刘大侠。”她叫刘斩龙,“刘斩龙不是你的真名吧?”
刘斩龙猛地呛了一下。
他狂咳嗽了一阵,对上静静亮晶晶的双眼,知道自己的反应已经暴露了,躲不过去不得不招,于是垂头丧气地说:“对……。”
静静笑问他:“那你本名叫什么?”
把嘴里的小肠嚼了很久,刘斩龙才慢吞吞地回答:“刘鹤宗。仙鹤的鹤,宗族的宗。”
卧槽!比刘斩龙帅多了好吧?
赶紧改回去啊你这个直男审美的家伙!
刘斩龙在静静瞪着的视线中把头埋进碗里,一副誓死不再回答任何问题的架势。盯了他好一会,静静终于没再说什么。
吃完宵夜,静静看了眼表,发现还剩五分多钟,告诉刘斩龙后,他和静静一块起身离开店面,在深夜高楼林立的路边散步,往没人的地方走。
这很容易,毕竟已经超过十二点了,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嗯?”静静望望天,“刚才还是阴天,怎么忽然起雾了。”
空中的浓雾像实质,高高低低,在人头顶极为近的地方一长股一长股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