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口干,不知饥寒,苏小绵整个人几乎僵了一般,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流泪。
一种痛苦,两处闲愁。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苏小绵从痛苦的深渊中拉扯出来,眸光稍稍有些吃惊,继而缓缓的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门口。
“小绵,开门啊!”文朵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文朵,是文朵。
苏小绵怔了怔,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由于虚弱,有几次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吃力的打开房门。
看到门突然打开,苏小绵面色惨白的出现在门后,身体摇摇欲坠,文朵惊了一下,赶紧上来扶着苏小绵,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小绵,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心疼的将苏小绵搀回到沙发上。
苏小绵泪水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滑落,许久之后才艰难的开口,“他……还好吧!”
听到苏小绵口中的他,文朵惊了一下,垂了垂眉,说:“你们究竟是怎么了?先生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出来!”
心头猛地一揪,苏小绵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那种尖锐的痛,再一次席卷而来。
“你们如果有什么误会,解开啊,何必都这样痛苦?”文朵心疼的说。
误会?
苏小绵心头有苦说不出来,墨非城会相信自己吗?
“小绵,虽然先生不说,但是我心知肚明,先生是很爱你的,甚至比爱他自己都深……”文朵面带疼惜的说。
听到文朵的话,苏小绵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见到苏小绵态度有些松动,文朵拉起苏小绵的手,说:“孩子,跟我去吧,相信我!”
苏小绵挣扎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这两日来,苏小绵有多么的想见到墨非城。
苏小绵跟着文朵回到了别墅,文朵在苏小绵的手中放了一把钥匙。
苏小绵稍稍的吃了一惊,望着手中的钥匙,心中却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手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艰难的抬起来,一步步向那扇熟悉的门口走去。
看到那扇曾经温暖备至的房间,此刻却如同地狱一般可怕。
站在门口,苏小绵抓着钥匙的手心中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心紧张的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不知道打开门之后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定了许久,苏小绵艰难的伸出手,整个手都哆嗦的不成样子,试了好几次才将钥匙塞进锁芯中。
“咔嚓!”
手部微微一用劲,门应声打开。
苏小绵轻轻一推,门便被打开!
“啪!”
车子骤然停下,只见车子前方正停着一辆金色的爱马仕。
墨非城狠狠的解开安全带,愤怒的打开车门走下车,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挡了自己的路。
那辆爱马仕的车门也被打开,首先映入墨非城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墨镜。
紧接着大墨镜被摘下来,伊曼那张熟悉的脸瞬间出现在墨非城的面前。
墨非城猛地一愣,眸光一闪,身体不由自动的顿了顿,身体顷刻间僵在原地。
伊曼低头对着车里交代了一下,车子便缓缓的驶离。
伊曼迈步向墨非城走来,抬眸深深的看了看墨非城,淡淡的说:“我说过,如果你过得不好,我会回来陪你!”
墨非城怔了怔,眉梢稍稍的动了一下。
伊曼上前,牵起墨非城的手,将他带到了副驾驶上,然后自己绕过车头坐在了驾驶室上。
发动引擎,缓缓的将车开动。
墨非城心头瞬间生出了那一抹复杂的情绪,那一日伊曼离开,自己甚至连一句再见都吝啬说出口。
“不论你受了多重的伤,不论你如何惨败,我都会在你身后,永远在你身后,只要你一招手,我立马就会出现!”伊曼双手紧紧的握着放线盘,淡淡的说,似是在诉说,又似是在表白。
墨非城心头一颤,沉了沉眉,缓缓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伊曼眸光晦暗了一下,说:“回来几天了,回来拍一个通告,本来今天就要返程了,可是我听冷慕言说……”
伊曼没有将后边的话说完,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伊曼未说完的话,似是那燎原的点点星火,瞬间就将墨非城心头那大片的荒原点着,火势瞬间蔓延,将那荒原上的野草燃尽,残留了一片的荒凉。
伊曼顿了顿,说:“我先送你回家,你这个时候不能开车!”
墨非城心头的荒凉和凄薄瞬间无限放大,世间的事情如常都这样吧,不如意十之八九。
春风吹拂大地,留下一片凉薄。
苏小绵的心中好似被大风刮过一般,凌乱不堪,心不知所往。
墨非城那一字字一句句的话语,好似一道道刺骨的利剑,一道道全部刺进苏小绵心底。
呵!
多么讽刺,自己打掉了肚子的孩子?
没人知道,自己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在乎,多麽的喜欢。
即便自己知道是冷慕晴给自己下的药,可是自己哪里会有证据?
苏小绵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卑微,卑微到连给自己孩子讨回一个公道的能力都没有。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苏小绵苦笑一声,眸中的泪水再一次滑落脸颊,凉凉的,很痛。
伊曼驱车载着墨非城回到了别墅,墨非城打开车门径直回到了卧室。
然后狠狠的将卧室的门反锁。
偌大的卧室中,空荡荡的,死寂一般的清冷。
即便是阳光明媚,墨非城却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寒气在逼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