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一声质问,让顾牧深心碎。
“对不起,苏苏。”
除了这句微不足道的对不起,顾牧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去的事情,他不想解释,也觉得解释没有用。
他对不起她。
他现在愿意弥补,只是她好像不愿意再给他机会了。
“苏苏,你在哪里?”
脸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顾牧深问。
“顾牧深,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苏瓷轻轻叹息,说完,挂了电话。
保时捷疯狂的在路上疾驰,车上的音响开到最大,车窗因为高速运行而啪啪作响。
顾牧深偶尔奋力的捶打着方向盘,狂肆的笑。
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耳边猛然响起了谁的低语,“顾牧深!你慢点开,我要吐了!”
“哧!”的一脚踩了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间甚至起了火星。
夜晚的丘山凉风刺骨,顾牧深打开车门,手握着瓶白兰地,摇摇晃晃的走向观景台,有好几次都险些跌倒
这里是充满了他和苏瓷回忆的地方。
可如今,会来这里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了。
仰头灌了一口酒,他把酒瓶狠狠掷在地上。
碎片在脚边炸开花,飞溅的酒液弄脏了他的裤脚,他毫不在意。
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掏了半天,他才把手机掏出来。
眼睛里面一片雾色,也看不清打电话的人是谁。
“牧深,你在哪儿?不是说好来接我的吗?我的戏已经拍完了。”
梁筱茉温柔的能腻死人的声音清晰的传进顾牧深的耳。
顾牧深冷笑,闭了闭眼,“好啊,我去接你。”
“牧深?”梁筱茉听出顾牧深声音不对,大惊。
推开助理递过来的外套,她拿了手提包,快步往自己的车走,“你在哪儿?牧深,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找我?”顾牧深说完,把手机扔下山。
一个人站上观景台,他突然俯身下去。
气流对冲着他的脸,有种像被刀片凌迟的痛感。
如果他早知道失去苏瓷之后,就永远也带不回她。
如果他早知道失去苏瓷会让他,这么痛苦。
如果他早知道失去苏瓷,他会宁愿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他早知道,他是那么爱她……
“梁姐!”
慌慌张张的小助理跑到梁筱茉车边按住车门,急道:“梁姐,你去哪儿?”
“去哪儿?”
梁筱茉双眼都是空的,机械的重复了一遍助理的话。
她不知道。
不知道去哪里找顾牧深。
可她知道,她必须要找到他。
忽然,一个地方闪入脑海。
梁筱茉咬紧下唇,苦笑。
她恨,恨自己如此的了解他。
了解他和苏瓷的回忆。
“明天的戏帮我推后。”
梁筱茉推开助理,关了车门,车子箭一样的飞出去。
真的在丘山看见顾牧深的车时,梁筱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风顷刻袭来。
她先是快步走,然后飞奔起来。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脚上还是10厘米的高跟鞋。
最后她索性把鞋脱了扔下,把裙角挽起在膝盖处打了个结。
这样的不顾形象,只为了那个男人。
一个只会跟她床上缠绵,却一辈子也不会爱她的男人。
顾牧深已经醉死了,四仰八叉的躺在观景台上。
他的手搭在酒瓶的碎屑上,掌心和手背都被割出了很多小口子,可他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梁筱茉站在离顾牧深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粗重的呼吸一时难以停止,鼻尖酸的不像话。
别开头,等到情绪稳定,才向他走过去。
赤着脚,她为了能离他近一些,也站在那些碎屑上面。
脚心被割破,血混着尘土让她尖利的疼痛。
可她嘴角却绽出一抹笑,那笑更像是绝望。
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个疯狂的不顾自我的人。
“牧深,我们回去好不好?”
粱筱茉轻轻摸着他冰凉的脸,近乎呢喃,她知道顾牧深听得见。
过了好久,顾牧深才慢慢睁开眼。
瞳孔先是一片迷离,而后恢复焦距。
他微微侧过头,看她,嘴角勾起邪笑,“好啊,回去吧。”
酒店,总统套房,kgsize大床上,顾牧深把梁筱茉压在身下,眼中猩红一片。
“牧深,你眼里是我吗?”粱筱茉抚着顾牧深的脸,轻声问道。
顾牧深勾唇,俯身凑近她的脸,“你说呢?”
她多希望他回答是,那么就算再难,心再疼,她都能义无反顾。
勾住他的脖颈,她笑,随即听到顾牧深嗜血般的笑声。
这是他的报应。
顾牧深眼神黯淡,闭了眼。
……
苏瓷换好衣服,把病号服放在床上,拎着手提包走出病房,迎面正遇上闫砾。
下班了,闫砾一身休闲装,更显阳光亲和。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他朝苏瓷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接过苏瓷手里的包。
“哎?”
“我正好下班,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苏瓷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闫砾已经径自去按了电梯。
咬咬唇,她只好跟上。
恍惚上了车,直到闫砾出声提醒她系安全带,她才回过神。
“你家住哪里?”
车子稳稳的驶离医院,汇入车道,闫砾微微转头问道。
问完,又加了一句,“你放心,这绝不是搭讪的手段,我只是单纯的送你回家。”
“我没那么想。”
闫砾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亲切,苏瓷渐渐放下防备,轻笑,“去绿锦园吧。”
苏瓷说完绿锦园,就将头转向车外,所以并没看见闫砾眸中闪过的惊讶。
绿锦园吗?
如果他信息无误,她肯定不可能住在绿锦园。
那她这是要去找,温瑾安吗?
真是有趣。
一路驶向绿锦园,车上两人格外的沉默,谁也不开口说话。
快到绿锦园的时候,闫砾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温瑾安发了条信息。
车子按照苏瓷说的停在温瑾安家楼下,此刻,闫砾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苏瓷道了谢,打开车门下车。
抬起头,那扇窗户却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