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城猜测,这应该就是叶阳天的千金,叫,叶倾。
上前宽慰不太好,宋连城转身,正要走。
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叶倾拔高的声音:“你是谁!”
脚步顿住,宋连城回头,“你好。”
叶倾双眼发直,怔怔的看着他。
相遇的时机,真不算好。
别开脸,叶倾倔强出声:“谁让你偷听我哭的!”
在所有人,包括爸爸面前,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如今却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听见她哭。
“呃……”摊摊手,宋连城面露无奈,“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要是不想,我可以装作没听到。”
“你明明听到了,怎么还能装没听到!”叶倾蹙眉,不悦的反驳。
这少女,中文说的不错。
字正腔圆。
看来,叶阳天没少下功夫。
要不是叶倾长相还是有混血的气质,宋连城真以为这就是个从小混迹在四九城的小丫头了。
“那你想怎么样?听也听了,你哭也哭了。”
叶倾气的双目瞪圆,刚要再说什么,只见宋连城身后,有人走来。
“小叶子,你怎么在这儿?你爸爸找你呢,快跟我来。”
叶倾咬唇,快步擦过宋连城身边跑走。
跟在那人身后,在拐角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葬礼结束,宋连城本要即刻回国,可是宋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留下帮着叶阳天处理几天后续。
叶阳天只有叶倾一个女儿,年纪还小。
妻子突然这样走了,恐怕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精神。
也就是这样,宋连城就在叶家住了下来。
叶阳天和叶倾住二楼,他住一楼客房。
也不是择床,但第一个晚上,确实难以入睡。
宋连城起来,准备去外面转转。
又是在花园,又遇见了叶倾。
再遇,怎么着,宋连城也觉得像是作弄了。
悄无声息的要离开,却听叶倾开口:“你会种花吗?”
她发现他了?
这回,走也不是,留,好像也不对。
犹豫间,宋连城轻咳一声转回身,“种花?”
“嗯。”叶倾站起身,看着他。
少女掌心捧着一株粉色的玫瑰,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会吗?我,我种不好。”
垂下头,一滴晶莹落在花瓣上,“我妈妈最喜欢粉色的玫瑰花。可是她,她死了以后,家里的粉色玫瑰花也都凋谢了。”
“花匠呢?”一边走上前,宋连城一边挽起袖子。
叶倾摇摇头,轻声说:“我想自己种。”顿了一下又说,“你帮我吧。”
蹲下身,宋连城看着面前花土,小铲子,花肥等等一堆东西,也是一头雾水。
堂堂宋公子,哪里种过花啊。
“很难吗?你不会吗?”叶倾眨巴眼睛,期待满满的望着他。
这样的眼神,足以激发起男人的好胜心。
“没什么难的。”
不就是种花吗?
还有什么能够难得住咱们宋公子的。
说干就干。
宋连城和叶倾两个人研究着,摸索着,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把粉玫瑰种进花土。
叶倾双手托腮,天真的问:“这样就行了吗?”
宋连城不确定的点头:“应该吧。”
一笑,叶倾看着他,“你好厉害。”
“你不伤心吗?”
妈妈刚去世,她看着好像并没有……
这话,问的唐突。
宋连城还真怕叶倾发火。
没想到,叶倾居然又笑了。
“一开始伤心,伤心过了就不伤心了。”
“……”
“妈妈一定是去天堂了,以后我和爸爸也会去,到时候就看见她了。再说妈妈身体不舒服,爸爸也说,她很辛苦。我不想她再辛苦了。”
也对。
死有时候,是解脱。
不过这个小少女能有这样的思想,宋连城承认,挺佩服。
情不自禁的伸手,他揉了揉叶倾的头发,“你妈妈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一星期后,宋连城回国。
叶倾对他来说,就像是仲夏夜的一场梦。
宋公子即使短暂的动过心,也很快抛诸脑后。
再怎么说,叶倾和他相距太大,那就是个孩子。
可他不知道,叶倾是真心的。
……
四九城,机场。
“司机叔叔,我去寰宇。”
“好勒。”司机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向车后座坐着的女孩子,笑着说:“小姑娘是混血姑娘吧?”
“是啊。”
“我说呢,长得真好看。”
“叔叔我长得好看吗?”
叶倾惊喜的倾身向前。
她总是听y国的人说她很美,可是不知道四九城的人是不是也觉得她很美。
他们的审美会不会不一样?
她很关心,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司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率的女孩子,一愣之下,大笑:“好看!小姑娘好看极了!”
“谢谢叔叔。”叶倾高兴道谢,转头看向车窗外。
她只带了一个小背包,里面也只装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惊喜。
给他的惊喜。
出租车停在寰宇楼下,叶倾下车,大步进了大楼。
前台处,她说:“你好,我想找宋连城。”
前台小姐打量着叶倾,很礼貌的维持着笑容,“请问小姐,你有预约吗?”
“预约?我见宋连城还需要预约吗?”
“是的,小姐,我们总裁很忙的,你要见他,需要提前预约。”
“那没有呢?”
“没有就不能见他了。”
“可是,可是我……”叶倾急的脸都红了,正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宋连城臂弯里搂着一个前凸后凹的娇媚女人走出。
叶倾看见他,双目一亮。
想也没想的就朝他跑过去。
“宋宋!”站定在宋连城面前,叶倾仰着脸,“我来了!”
“叶倾?”宋连城松开臂弯里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宋宋!”叶倾毫不避讳的直言,又拉开背包拉链,拿出盒子,打开盒盖,“你看,宋宋,我们种的花还是死掉了。不过不要紧,我把它做成干花了。宋宋,你喜欢吗?”
你喜欢吗?
宋连城心口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