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以为,她铁石心肠?
他是不是以为,她拒绝、推开他,就真的能够好好活?
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良心吗?”牵起温望舒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她唇瓣微动,慢声说道:“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的一点不剩。”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往门口走。
慕以瞳脚步一动,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可是两步之后,硬生生逼着自己停在原地。
中午在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一口东西,慕以瞳打车回远扬。
本来想要给晋皓打个电话,至少表示一下感谢,可是想到昨晚自己在他面前的糗状,这个号码就无论如何也拨不出了。
算了,还是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联系比较好。
“宋连城在会客厅。”
一回到远扬就得知这么个消息。
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来多久了?”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两个小时。”
点点头,慕以瞳却没着急去见宋连城,而是先处理了一些并不紧急的公务。
这样就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推门而入,她笑着说:“不好意思,让宋总久等了。”
“不会。”宋连城起身,微笑看着她。
视线在她额头上没有遮掩的伤处划过,宋连城轻叹一声,“对不起,以瞳。”
“这话怎么说的?”慕以瞳抱肩轻笑,“宋总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是来替宋之华那个臭小子来的。”
提到宋之华三个字,慕以瞳当即脸色一变,冷冷而笑。
宋连城紧接着说:“他也是受了朋友的蛊惑,才做出了这样的糊涂事,始作俑者我已经派人去找,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哦?”慕以瞳听了,却淡淡的笑开,眉梢一挑,她嘲讽说道:“宋总,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还是觉得,宋之华是三岁小孩子?”
“以瞳……”
“受人蛊惑?你倒是往外摘得干干净净。宋之华那么大个人了,难道没有自己没长脑子?一个巴掌拍不响,别把你侄子说的那么单纯。你觉得我信吗?他什么货色,你们宋家人心里没点数?”
理解慕以瞳在气头上,又是受害者,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不小的打击。
严重了,有点心理阴影都是可能的。
所以她话说的难听点,宋连城也不在意。
“以瞳,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好,我知道了。宋之华这事情确实做得混蛋,宋家绝不会姑息。”
听到这里,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抱肩往沙发上一坐,慕以瞳挑眉,“嗯,那么宋总说说,怎么个不姑息法?”
和慕以瞳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她想要什么,宋连城怎么能不清楚。
“以瞳,想要什么补偿,你尽管开口,只要宋家能做到的,一定做到。但,”顿了一下,他说:“你要保证这件事情在你这里就给了结掉。”
宋连城怕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温望舒。
可笑的是,就算分开了,她吃大亏要讨点补偿,还要打着他的名号。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不爽啊。
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她漠漠的笑:“这是我的事,我说了算。”
她这样说,宋连城如释重负。
这回宋之华可算是乖了,老老实实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连城和宋老爷子都坐着不说话,宋家一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良久,宋老爷子叹息,吩咐佣人,“把药箱拿来。”
佣人领命,快步去了,不多时返身回来,扶了宋之华坐下上药。
宋连城是真的下了死手,酒精碘酒轮番上阵,宋之华疼的呲牙咧嘴,可是一丁点都不敢喊出来。
看他那个样子,宋连城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起身,他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宋老爷子急声叫住他,“连城,你去哪儿?”
“找慕以瞳。”
大门“砰!”一声摔上。
佣人给宋之华抹好药膏,宋老爷子挥手让她下去,看也不想看孙子一眼,“上去穿件衣服!”
以前他惹事,如果爷爷收拾他,小叔一定护着他,现在小叔和爷爷统一阵线,宋之华真是苦不堪言。
回房间穿好衣服,他气愤的给那个朋友打电话。
那人还醉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什么?温,温望舒的女人?”
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结结巴巴:“宋少你要救我!我,我不知道啊!”
“救你?妈的,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我看在往日情面上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自求多福吧!”
“不是,不是,宋少,您要我怎么办啊?”
“带够了钱,马上走,有多远走多远,短时间就别回来了。不然,我可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靠!”
低咒一声,对方挂断电话。
宋之华扔了手机,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天花板。
眼睛疼,脸疼,全身都疼。
他发誓,如果这件事情过了以后,他还能安然活着,一定对慕以瞳这个女人退避三舍!
妈的,她就是个纯纯的祸水,妥妥的!
……
慕以瞳还卷着被子,一大团坐在床上。
温先生出去转悠了一圈,脸上表情沉冷,估摸在想着找点什么东西发泄。
眼睛瞄到茶几上的透明水晶杯,他唇角一抿,一言不发的拿起来就砸在地上。
多大人了,还学小孩子发脾气砸东西。
慕以瞳撇撇嘴,默不作声看着他。
一只,两只,三只。
一整套水晶杯连带水晶茶壶都碎成渣滓,温先生还嫌不过瘾,扬手举起水晶烟灰缸,一起掷在地上。
慕以瞳吹了个挑衅的口哨,就这么拖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
他虽然没往她这边扔,但不保证渣滓没有飞溅过去。
眸色阴鸷,温望舒看着她,直到她安全的进了浴室,才松了一口气。
洗了个澡,慕以瞳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
虽然发烧了,但镜子里的小女人面色却很好,一看就是经过了滋润的模样。
她自嘲一笑,视线落在额角的淤伤上面,轻轻一碰,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驱使,她居然能够做出用头撞门这种事?
要不要去拍个片子啊,或许有轻微脑震荡也不一定。
打开浴室门出来,刚才温先生闹脾气砸在地上的东西都不见了,应该是他找人收拾过。
他正吸烟,听到声音就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