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禽袭击的惨案,让羿猛族人惶恐不安,所有人都躲进了自家屋内,家家户户都关上了房门,再也看不到岸上有人向他们招手示意的温馨画面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惊恐疲惫的弈青竹终于趴在阿黄身上沉沉睡了过去,阿黄也眯着双眼打盹,丝毫看不住天狗的威猛架势。
“啊……”
徒然,弈青竹尖叫一声坐起身来,脸上满是惊恐。
“汪汪。”
阿黄也猛然惊醒,本能的放声狂吠起来。
阿黄的反应,让弈青竹误以为又有凶兽袭来,她被吓得腾的站起身来,惊慌失措的躲到了武烈阳身后,使劲抓着他的衣服。
武烈阳能清晰感觉到,弈青竹的小手正在剧烈颤抖着。
惊弓之鸟,莫过于此。
“阿黄,别乱叫。”武烈阳赶紧喝住阿黄。
阿黄停止狂吠,摇着尾巴凑到弈青竹脚边,亲昵的蹭着她的裤腿。
身前有武烈阳,脚边有阿黄,弈青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可恐惧却如梦魇,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弈青竹又忍不住哀求说道,“我们回家去吧,我真的很害怕。”
“青竹,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必须得尽快适应才行。”
“我们先回家,过几天再去,行吗?”弈青竹再次哀求道。
弈青竹的要求是人之常情,并不过分。
但武烈阳还是生冷拒绝道,“不行,我必须得尽快赶去连天河尽头查清楚一些事情,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从小到大,还没人吼过她呢,武烈阳的生冷无情,让弈青竹委屈得双眼发红。
“青竹,我们离连天河尽头还有多远?”武烈阳又无声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问道。
弈青竹强行压下满心委屈,仔细看了眼周围,惊魂未定说道,“还……还有五十多里,你……你去连天河尽头干……干嘛?”
那个懦弱可怜的男人也被吓傻了,如同泥塑木雕般摔倒在大门前,目瞪口呆的看着妻儿惨死的画面。
“哇……”
足足十多秒后,那个男人才回过神来,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呖。”
尖锐的鹰啼声远远传来,吓得男子连滚带爬的冲回了屋内,使劲带上了大门。
“哇……”
嚎啕大哭声从屋内清晰传出,让武烈阳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的人孕育困难,夫妻两苦等了好几十年,终于等到了即将出世的孩子,对这个家庭来说,这恐怕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惊喜,可眨眼间,妻儿就和他阴阳两隔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可怜,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却又真的很可悲。
但凡是个稍稍有点血性的男人,第一反应都会选择抱着身怀六甲的妻子躲进屋内,可他呢?
危机来临,他只顾自己仓皇而逃,完全没有想到身怀六甲的妻子。
这就是绵羊的悲哀!
遇到危机,绵羊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逃跑,他们不知道反身抵抗,更不会主动出击,也不会牺牲自我掩护同伴。
在这个世界,这样的悲哀不是特例,而是整个世界的通病。
唯有鲜血的刺激才能唤醒这种悲哀,但这个世界的人口已经太少了,根本经不起鲜血的洗礼。
如果各大族长不能及时想到一个行之有效的防御办法,一轮血洗下来,这个世界就没人了。
但光有防御可不行,还必须得及时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才行,可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一群绵羊变成猛虎根本不现实,羿猛族人的反应,让武烈阳对组织起有效抵抗不抱任何幻想。
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只能依靠自己。
“阿黄,刚刚那只猛禽是杀弈好耘的那只鸟吗?”武烈阳将弈青竹轻轻平放在竹筏上,问道。
“不是,气味不一样。”
阿黄连连摇头,十分笃定的告诉武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