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说道:“是、是的。”虽这么回答,但她的语气听起来却不怎么坚定了。
“在韦府的时候,我曾向你询问,案发前一天,她外出过。那她去的是什么地方?”
锦绣嘴唇翕,含糊其辞:“官爷,这、这和案件无关吧?”
姜妩唇角轻扯,道:“不,我认为很有关系。还请你如实回答。”
锦绣抿了抿唇,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小姐只、只是去天香楼吃了些点心,便、便回来了。”
“那她可有去过月老庙?”
姜妩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让锦绣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颤抖着道:“官爷不要开玩笑了,月老庙不是关闭好一段日子了,小姐又怎么可能会……”
姜妩缓缓笑了起来,眼中却只有冷然,并无半点笑意:“那就奇怪了,既然韦依依未曾去过月老庙,那为什么会在月老庙附近的桃林中,发现了韦依依头饰上的珍珠?”
锦绣霍然抬头,瞪圆了眼。
“就是这根发簪,这上面正好缺了一颗珍珠。”姜妩打开妆匣,又瞥向锦绣,“锦绣姑娘说过,在事发之前,韦依依并未佩戴过妆匣里的首饰,这上面缺的珍珠,却在月老庙附近找到。锦绣姑娘,难道这不奇怪吗?”
锦绣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褪去了:“这……奴婢……”
姜妩直视着她:“锦绣姑娘,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相信你也心中有数了吧?”
锦绣哆嗦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术走上前,淡淡地道:“既然你说不出口,不如让我来替你说了吧。这些金银,恐怕是杀害韦小姐的真凶给你的‘封口费’吧?你伙同王二……王苟杀害韦小姐,之后再嫁祸给苦灯大师,我说得对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锦绣眼眶一红,忽然呼喊了起来,“奴婢冤枉啊!县令大人,奴婢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并无半点虚言,求大人明察!”
王二狗如梦初醒般,也着急地跟着叫喊起来:“对啊叔……大人,草民没有杀害韦小姐,你不要听这人胡说八道!”
姜妩将目光转向白芨,道:“大人,丫鬟锦绣的证词漏洞百出,属下认为,光凭这两点,就足以证明她的证词并不可信,更何况还有其他自相矛盾的地方。”
王二狗涨红了脸,歇斯底里地嚷嚷:“大人,证词不可信,和我有什么关系?草民冤枉啊——”
“肃静!”白芨拿起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两人方才噤了声。
白芨冷哼一声:“既然你和案件无关,那你为何要放火焚毁其他命案受害者的尸身?”
王二狗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不是的,那火真的不是草民放……”
锦绣突然出声:“没错!我家小姐的确是被王苟杀害的!”
猝不及防。
王二狗猛地转头看向锦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
锦绣没有抬头,只低着头道:“小姐的确去过月老庙,那日老爷不许让小姐外出,小姐便在卯时的时候,偷偷从后门出去了,没想到会被王苟缠上。他企图侮辱小姐不成,就将小姐杀害了。奴、奴婢因目睹了王苟杀害小姐,被他要挟,所以无奈之下,才答应替他隐瞒……”
白芨挑眉:“那事后,你为何不到官府报案?”
锦绣面露愧色:“他用金钱收买奴婢,让奴婢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奴婢也害怕担责,所以就独自一人把小姐的尸身背回到韦府,然后让人将苦灯大师请到府上,再将此事嫁祸给苦灯大师。”
姜妩听着她的陈述,总觉得有一丝违和,但还没等她想明白过来,便听见钱县令着急地抢白道:“眼下已真相大白,本官没想到,王苟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虽然是本官的侄子,但本官绝不会包庇你。这一回,本官便大义灭亲!”
他指着王二狗,高声喊道:“来人啊,暂且将这二人收监,待本官与江大人商议之后,再对他们进行定罪。”
“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芨不满地看向他。
钱县令赶紧解释道:“江大人,这件案件较为复杂,不仅是韦依依一案,还涉及其他几起命案,需要与大人详细商议之后,才能作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