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转瞬即至,这一天恒州长公子大婚。
应段元亨的要求,婚礼办的十分简单随意,只有两方亲族以及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场,原本秦弱水计划着大摆三日宴席,邀朋客百余桌,将婚礼办的隆重风光,奈何经不起儿子的软磨硬泡,只好不了了之。
按照礼俗,两位新人在婚堂躬四拜之礼,奉茶,女方送入洞房,男方陪席。
一场虚与蛇委的婚礼筵宴还算是主客尽欢,中途段元亨假借不胜酒力的由头,三步一晃荡的被白尹儿搀去洞房,宾客看来都是会心一笑,暗道一声急不可耐。
段元亨走进精心布置过的新房,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无酒不欢的他虽不能说千杯不醉,但百杯的肚量还是有的,关上房门,此刻红艳艳的洞房中,只有新婚二人。
看着自己的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子端坐在床榻上,双手交叠,头顶凤冠霞帔,面前一帐红盖头掩面。段元亨心中一阵古怪,坐在桌前拿起酒杯倒上,一饮而尽,又拿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见过不少大小场面的他此时还是格外拘束。都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自己这大老爷们不也是吗。
苦思冥想的整理了一番措词,轻咳了一声,打破怪异冷清的气氛,开口道:“现在时辰尚早,等天色暗下来,我就送你出城。先吃些东西,可别饿坏了肚子走不动路。”
段元亨的话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应,安静的可怕。
只是能看到,她交叠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握了握,又舒展开来。
摇了摇头,段元亨自讨没趣后就不打算搭理她了,就当自己心肠软,做一会菩萨。当初实在受不得这女子的忧愁,不管她是单纯的不想嫁给自己也好,还是心中另有他人也罢,总归是不想嫁给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段元亨虽然平日看起来放荡随性,但他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当那日看见卧病在床的憔悴容颜起,他就已经有放飞这只白鹅的想法了。
强扭的瓜不甜,刚巧,段元亨只喜欢吃甜的。
前两日那个“四公子”之首的焦鞍郡何公子来恒州城了,估计这女子全然不知。可不是来抢人的,若是真有这份血性,段元亨倒是要高看一眼这不比自己名头小多少的公子哥,没准还要里应外合的帮上一把,送佛送到西嘛。可这叫何袁书的一点这方面的打算没有,就是来专程送贺礼的,亲自带着家传宝物玉如意一柄,提前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