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道,“皇后撤军到了崇州,安阳侯领兵入住了丰州,如今,消息只怕也往朝廷送回去了,安阳侯不过只有七八万人马,如何抵挡得住戎人和蛮族?!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帮。”
虞七闻言苦笑一下,“哪里会帮?我们的皇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狠起来比男人还厉害,此番退走,便是想让安阳侯先受几场恶战,她不但不会帮,只怕还要做点别的。”
肖澄见众人如此说,只是问道,“戎人妇孺老幼皆还在族地之中,他们从苍龙山走,这一趟只怕走了几个月,如今既然已经破了沧州城,势必不会轻易原路折返,末将看,只怕要往西南来。”
这一点早前大家便推测过,燕迟看向众人,“你们如何想?”
楚非晟又一拍椅臂,“自然是打!这群狗娘养的!以前在关外数次骚扰,也不敢跟咱们来个正面对峙的,如今饶了一圈子,打了沧州一个措手不及,如今,还以为大周无人了不成?!吴州和蒙州都在西北,便是要占,也该是咱们去占,没道理让一群狗狼崽子外人去占了!”
古凌和虞七对视一眼,古凌道,“自然是要守的,戎人贪得无厌,如今第一遭打进了咱们境内,只怕是不按住势头他们便不会停手,到时候吃苦受罪的都是百姓,只是……”
顿了顿,古凌道,“只是在什么时机出兵需要考虑。”
古凌话意没说完,虞七接着道,“我们如今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慎重一些的好,朝廷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他们不是还准备了西征大军吗?若咱们冲上去挡了刀剑,到时候回程的时候,却又有朝廷西征大军等着咱们,岂非自己给自己埋起来了?末将觉得,还需观望一二。”
肖澄想了片刻,看着燕迟道,“殿下怎么吩咐末将便怎么行事,如今,不论是立即发兵,还是观望一二,皆有利弊,末将也分不出个轻重对错来,殿下决断吧!”
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都应声,直让燕迟吩咐。
燕迟只沉吟了一刹便道,“朔西如此艰辛,那些贫苦人家出身的普通士卒便罢了,你们几个,却早可离开,然,是为何到了今日还追随于本王?”
虞七几个面色微变,眼底却也都有几分明了。
燕迟见众人眸色,略笑了一下,“这一战,不管是战戎人,还是战蛮族,皆是你我久盼之战,这信是三日之前送出的,又过了这几日,或许戎人已经到了吴州,或许丰州已破,军情之上,瞬息万变,你我没有等候时机的道理,若此战你我败,那即便留在朔西不出兵,等朝廷的西征大军来了,你我也会败,若此战胜,朝廷的西征大军便是趁机占了朔西,你我又如何不能夺回来?朔西军的志气,恃强而立,本王的决断,明日整军,后日出兵!绝不空等!”
燕迟一席话说的几人热血沸腾,霎时间几人便站了起来。
楚非晟抱拳道,“末将请战!”
虞七几人也忙抱拳,“末将也请战——”
看着几人如此,燕迟又笑了下,“虽是抱着必胜之心,可此番不可小觑,本王打算亲自带兵。”
楚非晟眉头微皱,“可是殿下,如今朔西自立,您是朔西的主心骨……”
便如同燕淮不会亲自带兵一样,燕迟若要带兵,岂非算得上御驾亲征,这是极冒险的。
燕迟却不容置疑道,“戎人一直为大周之患,也为朔西之患,既然此番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而我们也要冒险出兵,既然冒了这个险,便必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彻底断了朔西之祸患才好,这,才是本王亲自领兵的本意!”
燕迟说了这话,其他人一时无话可说,即便是楚非晟带兵,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想要得胜,还要速战速决,唯有燕迟亲自带兵为好,众人一时群情更是激昂,上一次跟着燕迟作战,还是两年之前的事了!
虞七笑道,“好!跟着殿下打仗才最是爽快!殿下下令吧,此番如何出兵?!”
这几日燕迟一边等消息一边便考虑了所有的可能,因此,如何出兵早就想好了,他只肃声道,“白狼关守军不变,以防戎人留有其他后手,主营留下一万人马,交给霍启统管,此一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朔西境内匪盗祸患也许时加管束,朔西东营留下一万人马,暂交给周游,防定州凉州等地作乱,西临城,只需留下原有的五千守军,还由原来的统领管束,齐先生和董书文留在西临,负责军备补给等项,其他人,皆随本王出战!”
见燕迟并非带走所有人马,众人心底最后一丝对朔西的担忧也隐去,想到要跟着燕迟去打戎人,自然都是热血上涌,燕迟说了总述,又吩咐几人分别去传军令,此刻军令传出去,明日军令便可达,后日出兵,主营,东营,北营,三路人马皆从蒙州走,顺着西北往北方去,碰到了戎人方可开打。
等拟定好了一切,已经过了子时,虞七几人速速离开,燕迟又叫了齐先生等人来商议军备粮草,等商议完了,便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期间,秦莞不断送来差点果食,倒像是还不知他的决断,然而等燕迟回了东苑,便看到他的铠甲等物皆已收拾好了,便连秦莞自己的包袱都打点好了,只是茯苓,又站在屋子门口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