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那般大逆不道,所谓父债子偿,我也不为燕离多说什么,这么多年我纵着他就是了,他那性子再过两年稳一些,替他找个知心的姑娘,也就罢了,而燕迟,当年守心没了,燕迟这么点高,才十岁啊,直接就被带去了朔西,这些年,他过的真是……”
太后忽的攥紧了燕淮的手,“皇帝,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燕淮面上自始至终带着一丝薄笑,闻言叹了口气,“母后,儿臣明白。”
微微一顿,燕淮有些释然的道,“二十年前的事了,母后也不必挂在心头,要说袭爵,燕离也有爵位未袭,儿臣知道您两个都心疼,儿臣倒是觉得不如给他两个一起册了。”
太后呼吸一滞,万分意外的看着燕淮,她是来替燕迟说情的,却万万没想到燕淮竟然连燕离的那一份也算进去了,这实在是叫她意外又惊喜!
燕离耽误了这么多年,不掌任何实权,如果一直不袭爵,后半辈子没了她的照看多半会凄苦,可如今燕淮松了口,那燕离顶着个亲王爵位自是有了保障!
“皇帝,你所言可是当真?!”
燕淮笑开,眉眼在室内昏灯映照之下显得格外温文,“当然是真的。”
太后急促的喘息了一下,一双眸子都微微红了,“淮儿,你……”
做皇帝之后,太后很少再叫他的名字,如今可见是十分动容了,燕淮握了握太后的手,“母后不必多言,儿臣知道您的担心,儿臣像您保证,绝不恶待燕离。”
太后点点头,眼眶已是湿了,燕淮是大周之主,他有许多的顾忌和不得已,这一切太后都明白,当年恭亲王谋逆事败之后,因为想让燕涵的衣冠冢入皇陵,燕淮曾和她离心过一段日子,可幸好后来母子二人还是消了隔阂,而这些年,太后也从未逼迫燕淮让燕离袭爵。
她一直在等,本以为等不到了,可没想到这一日还是来了。
“母后很高兴,真的,淮儿,母后放心了。”
燕淮笑着安抚太后,母子二人又说了许多话,等到太后面露疲倦燕淮才离开。
出了寿康宫,燕淮面上的薄笑才淡了下来,待上了御辇,整个人身上更是弥漫着一股子冷沉来,紧跟着的袁庆知道燕淮刚才许诺了什么,见燕淮这般气势,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走完了寿康宫外笔直的宫道,燕淮方才出声,“去贵妃那里。”
这是本来就定好的,袁庆忙应了一声,“摆驾长信宫!”
夜风清寒,初冬一日比一日逼近,燕淮一双眸子沉暗不定的掩在帷帐之下,等到了长信宫之前,他才抬了抬下颌整个人松活过来,长信宫的侍奴早候着,冯龄素也等在宫门口,见燕淮下了轿辇,也不行礼便迎了上来,“皇上来了——”
这是被燕淮宠爱了近二十年的冯龄素独有的特权,她挽着燕淮的手臂亲亲热热的往里走,燕淮拍拍她的手道,“外面这么冷,何必迎出来?”
冯龄素娇声道,“臣妾想早点见到皇上。”
燕淮扯了扯唇角,冯龄素连忙道,“臣妾给陛下准备了银耳雪梨羹,炖了两个时辰,就等着皇上今夜过来,幸好被臣妾等到了。”
燕淮淡笑着,一路进了正殿暖阁,雪梨羹果然早就准备好了,冯龄素先帮燕淮褪了外袍,又亲手奉到了燕淮跟前,待挥退了众人,这才面颊微红的道,“皇上尝尝?臣妾在里面加了许多药材,但保准皇上尝不出苦味。”
暖黄的灯火下,冯龄素的容颜好似在定格在二十年前,仔细去看,方才能看到眼角和鼻沟处的细细纹路,她一双美眸湿润的望着燕淮,面颊上的红晕不似胭色,冯龄素这么多年得宠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身段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面庞却仍然鲜妍清纯,再加上她无时无刻表露出来的对燕淮的崇敬柔情,燕淮便是不想宠她都难。
燕淮就着冯龄素的手尝了一口,面露满意之色。
冯龄素微微一笑,“臣妾还记得,当年第一次为皇上做羹汤就是做的雪梨羹,当时臣妾放多了糖,皇上就算喜甜也难下咽,却不忍拂了臣妾的意硬生生吃了,从那个时候起,臣妾就知道,臣妾会深爱皇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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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爵袭爵袭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