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忠勇候府,岳凝便坐了马车往安阳侯府而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秦莞的话,她对燕泽的心思,到底是不是情爱之心呢?
她想不明白,她连情爱是什么都想不真切。
“郡主,魏公子来了……”
眼看着快到府门口了,外面的侍从喊了一声,岳凝立刻掀开帐帘朝外看去,这么一看,却见魏綦之带着乌述,二人都骑着马,此刻正要从侯府之前离开。
岳凝一讶,“魏綦之!你怎么来了?”
魏綦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侯府了,岳凝看到他,心底便生出几分莫名的愉悦,脱口便喊他,魏綦之转身看到岳凝,眼底微亮一下,调转马头到了马车旁边,“我是来辞行的,后日我要去一趟北边,只怕要耽误两三个月。”
岳凝听着先是惊讶,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要进新的马了?”
魏綦之笑着颔首,“是,又得了一批好马。”
岳凝唇角微抿,“我就知道,这是你的正事,那……那你一路顺风。”
魏綦之哈哈一笑,“好,借你吉言,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岳凝便将去忠勇候府乞巧的事说了,魏綦之啊了一声,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原来今日是乞巧节啊,我都忘记了,我将一点小礼物送到了门房,你待会儿回去看看吧。”
岳凝哦了一声,魏綦之拱了拱手,“行了,我还要去和其他朋友辞行,郡主快回去吧。”
岳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那……那你此行保重。”
魏綦之洒然一笑,马鞭一落,调转马头便走,很快就疾驰出了街巷。
岳凝叹了口气,此前为了案子和魏綦之接触颇多,魏綦之又是个吵吵闹闹的性子,如今身边没了这么个人招人嫌,还有点不习惯。
岳凝呼出一口气,将心底那点沉郁也呼了出去,等进了府门,便看到门房放着个礼盒,侍从上来说,是魏綦之送来的。
岳凝抱着礼盒入内,忽然转身道,“他可说要见我了?”
门房上的侍从摇了摇头,“没有,魏公子来只是放下礼物的,放下礼物便走了。”
岳凝挑了挑眉头,合着今日是碰巧被自己给撞上了?不然直接放下礼物就走的?这不过一月不见,魏綦之怎么变成这样没有礼数的人了?!
岳凝心底暗自腹诽了两句,直接回了自己院子,一进门,岳凝便将盒子立刻打了开,打开一看,却见里面竟然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带着玉玦的剑穗儿,看是剑穗儿,岳凝心底十分舒泰,既不多么金贵,又十分得她心意,且这个东西也很还算实用,虽然她原来嫌剑穗儿碍事,可如今却改了性子,反正送都送了,还是用一用吧。
岳凝离开,秦莞不由叹了声气,总觉得岳凝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可如今,这样的性子也显出坏处来,那便是不明白自己心意,岳凝对燕泽的关怀的确不同寻常,可缘故在哪里却叫人摸不清,若真是对燕泽倾心,这倒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这么想着,秦莞便觉自己这般早早知道心属何处十分不错,至少如今不必茫然失措,这么想着,秦莞不由想,今日乃是乞巧节,按照大周的风俗,也是男男女女互诉衷肠的日子,不知道今日燕迟在做什么?!
夏末时分,晚上的徐风便有些凉意,秦莞披了一件外袍站在窗前,一时想到燕迟,一时又想到父亲的案子,心虚起起落落,实在难得平静。
正想着,秦莞一抬眸,忽然在窗户外面看到了一盏徐徐升空的灯火,起先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揉了揉眼睛再看,却见当真是一盏会飞的天灯!
秦莞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会升到半空中的天灯,她仔细一看,却见那天灯好似隐隐画着莲花瓣似的,她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正要定睛去看,可那灯越飞越高,却哪里看的清楚了,这么大晚上的,是谁在放这灯?!
秦莞心底疑惑,仔细分辨一下,却觉这天灯升起的地方距离应该不算太远,只怕就在侯府之外,又一想,秦莞恍惚看到在哪本书上有写,前朝战时,大将军李广以会飞的灯火传信,借此来传递军情,而此法至今军中都有人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