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綦之和宁不易的确有几分交情,可魏綦之如此也让小厮好一阵着急,魏綦之知道宁不易在后院住在何处,便直接进了宁不易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魏綦之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怎么了?你们宁大家病了?”
小厮面色一苦,“宁大家昨夜被请去忠国公府作画了,那冯世子有意为难,要让宁大家在湖边作画,竟然让宁大家在湖边站了一晚上,这不,后半夜回来就不好了。”
虽然已经是初夏,可夜里还是凉意沁人,让人在湖边站大半晚上,这岂不是折磨人吗?!冯璋上次虽然被岳凝教训了,可显然没咽下这口气。
魏綦之闻言眉头便是一皱,“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小厮松了口气,魏綦之正要转身离开,房门却“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宁不易披着一件袍子站在房门口,无奈笑道,“来都来了,进来吧。”
魏綦之一笑,“我正打算走呢!”
宁不易面色有些惨白,眼下更是一片青黑,嘴唇都有些发紫,这样的他看起来便是重病之人,魏綦之本来还存着玩笑之心,一看他这样子有些着急了,“我怎么看着,你这病有些重啊,那冯璋怎么能这样欺负人?1”
宁不易苦笑,“忠国公府来请,不敢不去。”
魏綦之眉头微皱,也很是不喜忠国公府的名头,“哎,我听永慈郡主说,上次还在你这里遇到冯璋耍无赖?!”
宁不易苦笑更甚,“是啊,多亏郡主她们帮了我。”
说着又道,“你和永慈郡主熟悉?”
魏綦之点点头,“我在锦州的时候便认识她们了,永慈郡主和永宁郡主都是,说起来,上次还是我带着永宁郡主来你这里买画的,后来买了那副苍松图可对?”
宁不易听小厮说过,可后来岳凝买画却没带着魏綦之来,然而魏綦之还是知道了,足以说明魏綦之和岳凝私下的交集颇多,“真是那副图。”
魏綦之唇角微扬,“我在侯府看到了,后来一问果然是来你这里买的,真是,她也没叫我陪着一起来,不过在你这里买东西,自然是错不了。”
魏綦之担心的看着宁不易的面色,“你当真没事?我今日来又是找你买画的,这一次是永慈郡主要买,给太后和太长公主做礼物的,得是真品。”
宁不易轻咳两声,“你等我换个衣裳,陪你去看画,若是要的我这里没有,我还能去给你问问其他人……”
说着宁不易便进了内室更衣,魏綦之在他这外间走动着,目光四扫一下,一下子看到了靠窗桌案之上的一枚印章,那印章乃是新刻,上面是宁不易的名讳。
魏綦之看了看,很快宁不易从屋内走出,二人一起往宁不易存画的库房而去。
……
……
夜幕低垂之时,展扬带着衙门的衙差和九城巡防营的士兵一起往那三处可能会发生凶案的地方赶过去,凶手即便再如何狡猾,只要官府有足够的兵力,凶手都是没法子行凶的,而偏偏他的道场只能这几个特定的地方能活祭。
此前展扬想着抓到凶手,又怕安排太多的兵力会让京城中的百姓更为恐慌,可连着几次之后,展扬发现人太少根本无法阻止凶手,凶手一定是早就开始谋划的,每一处杀人的地方也早就推演好了,这些地方凶手比他们更为熟悉,临时安排几十个人去蹲守,根本就没办法抓住凶手的破绽,所以这一次,展扬找来了巡防营。
不管是哪一处,官府的衙差加上巡防营的人,都足以挡住凶手的脚步,虽然如此也吓退了凶手,杜绝了抓到凶手的可能性,可偏偏凶手是为了摆道场,他的时间地点都掐的十分严密,而展扬只需要不让凶手再杀人,然后慢慢调查这个案子。
死了五个人了,每死一个人,展扬便要带着人重新查这死者的信息,而凶手却不会给他这么多的时间,所以展扬越来越着急,查到的有用线索也越来越少。
如今,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阻碍凶手了。
巡防营派了三百人马,每个地方放了一百人,不仅将可能会案发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周围的大街小巷也都派了人巡视,此举自然引的许多百姓惶恐,然而连环杀人案的事早已在京城之中掀起了波澜,如今,官府不得不和凶手这般直接对峙。
夜色越来越深,虽然做足了防备,可展扬和秦邺守在如墨的阴影里,还是不知道能不能阻挡住今夜凶手杀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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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此案告破之时,凶手会杀死几个人呢?(现在已经杀死了五个。)
a,五个;b,六个;c,七个;d,八个【单项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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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坊因为发生过人命案子,显得比前几日更为凌乱萧瑟,破旧的门口还有烧过的纸钱灰烬,看起来似乎是周围的百姓在此烧过纸。
秦莞带着白樱和两个侍从小心的缓步走进来,只看到地上的青草都被踏平了。
秦莞心知凶案发生的地方不在正堂,便沿着荒芜的小路往后面走,很快,秦莞看到了一排三间低矮的房舍,这三间屋子开间都不大,中间屋子的门更是打开的。
秦莞向周围看了看,抬步朝中间那屋子走去。
一进屋子,便看到了地上无人清理的血迹,看那血迹蔓延的范围,可想而知当时死者流了多少血,屋子里十分杂乱,靠墙的角落堆放着一排石墨盘,而砸死死者的石磨盘,也被放在一边,石墨盘最下面也染上了血迹,此刻血迹已经变成了脏污的暗黑色。
秦莞眉头微皱,抬眸去看正对着地上血迹的房梁,展扬说当时的石墨盘是吊在这个房梁上的,然后他们进来之后,石磨已经砸了下来,秦莞仔细的看着房梁,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而凶手也不是那日那般用飞刀暗器将绳子割断,那凶手到底是如何逃脱的呢?
这屋子除了正门,便只有两扇高窗,窗口都十分狭小,根本不足以一个人爬出去,两边的墙体都直直往上和房梁连接,秦莞后退了两步,大概能看到墙体和房梁之间的间隙,这房子原本没有破败的时候也是十分简陋的。
秦莞看了看屋子,正觉得没看出什么来的时候,目光一定看到了地上的青石板,屋子年久失修,地上的石板也有了些念头,早前在正堂,地上的石板硬生生的被砸出一个坑,而在这里也是一样,可奇怪的是,整个被砸出来的坑且并不平整,一边高一边低。
秦莞不由的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尸体,当时她看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过了一夜,血肉模糊,如今想起来,那尸体似乎是肚腹之处被砸的格外的重,而虽然半张脸被砸毁了,可没被砸碎的地方也有颇多擦伤,这是怎么回事?!
石墨盘是斜着掉下来的?!
秦莞这般想着,转身朝外走,“去后面看看。”
这地方实在是太荒僻了,白樱一百个不放心,连忙紧紧跟着秦莞,众人到了屋子后面,却见是一片空旷而荒芜的杂草地,这后院原来似乎是用来做工的,如今空落落的,秦莞走到这屋子的高窗处,只见窗户紧闭,其上蛛网满布,很显然最近没有打开过。
秦莞觉得不太对劲,眉头也皱的更紧。
白樱便道,“小姐,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秦莞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脱手,石头便直直的掉在了地上,“你看这个石头,掉下去的时候,砸下去的力道应该是差不多的,没道理刚才看到的时候,地板被砸出来一个一高一低的坑。”
白樱道,“会不会是,刚好砸下来的时候,用的是石磨盘的侧面。”
若是用的侧面,的确有可能,可秦莞道,“然而石磨盘上的血迹,是在整个石磨盘的下端面,足见凶手绑石磨盘的时候绑的十分仔细,他害怕用石磨盘的侧滚面砸不死人,所以用最保险的下端面,我们再去看看……”
秦莞又回到了前面的屋子,这屋子十分狭窄,虽然是白天光线也十分幽暗,沈清曦跨过那满是血迹的地方,望向屋子右侧的整面墙,这一次凶手没有将石磨盘吊在正中,而是偏向屋子右侧,秦莞看着那面墙,一时没发现异常,然后她看向了这面墙最上面,和房梁相接的地方,这样简陋的屋子,房梁之上都是空的,所以这三间屋子最上面都是相通的,秦莞看了一会儿,忽然出来朝右侧的那间屋子走去。
左右的屋子都被衙差们进来检查过,如今再进来,还能看到屋内满是灰尘的地上被新才上了许多尘土,然而右边这屋子里面堆满了废旧的木头,上面灰尘蛛网满布,一看就觉嘈杂混乱至极,因为杂乱到了极致,打眼一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可秦莞的目光却落在了中间那道墙的顶端,秦莞适才看的时候,中间屋子左边那道墙上面,墙体和房顶之间满是蛛网,然而右边这道墙上面却不见一丝蛛网,虽然只是很小的细节,可秦莞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指了指那处房梁,“上去看看。”
跟着的两个侍从,立刻踩着那些废旧的木头往上面去,一个人往上爬,另外一个人搭把手,很快,那人便爬到了废旧木堆的最顶端去,这侍从是个高个,站在那上面,正好能看到房梁处有无异常,这么一看,那侍从立刻道,“郡主,有东西!”
秦莞眼底一亮,“什么东西?!”
侍从探手在房梁上面摸了两把,很快蹙眉道,“郡主,好像是……是蜡……”
蜡?!那么高的房梁上,怎么会有蜡?!
秦莞蹙眉想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眼底一亮。
……
……
秦霜一睁眼就看到薛青山的脸近在眼前,还没来记得羞涩,秦霜转头一看先看到了外面大亮的天色,秦霜一惊,一个猛子就坐起了身来,她起来的太猛,顿时惊醒了一旁的薛青山,薛青山睁开眸子看着秦霜,见她有些惊慌失措忙道,“怎么了?”
秦霜面上一红,快哭了似的道,“外面天都大亮了,我还要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呢。”
薛青山顿时笑出声来,他长臂一伸,一把将秦霜拽了回去,“我早交代了,等今日用午膳的时候再敬茶,昨天太累,你多睡一会儿。”
秦霜眨了眨眸子,人已经被薛青山一把抓到了怀里去,薛青山上半身赤裸着,秦霜刚贴上去便觉心跳加快,再想到昨夜种种,秦霜面上顿时飞上了红霞,这嫁人她可是头一遭,且这次的婚事她也有诸多的隐忧,所以昨日这个婚,可谓是成的十分忐忑,然而她没想到,薛青山表面上看着五大三粗的,可实际上却十分的温柔细致,昨天不仅没有让人在喜房闹腾,也未喝的烂醉如泥回来,晚上帮她卸了钗环,还看着她吃了东西,这才卸下,等卸下之后,更是柔情似水……
秦霜面颊红艳欲滴,看着薛青山闭着的眸子,只觉心满意足,本来还万分担忧,如今看来,这日子必定能过下去,还能过得好!
大抵是她盯了薛青山太久,薛青山忽然睁开了眸子,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薛青山不由一笑,“看我做什么?”
秦霜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薛青山却将她抱得紧了些。
他重新闭上眸子,道,“想什么呢?和我说说?”
秦霜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她对他还十分陌生。
她犹犹豫豫的,薛青山道,“这桩婚事最开始定的是你姐姐,可我也没见过她,其实当时想着,只要是秦府的女儿,不管是谁都好,后来出了那件事,我却想到了还有位堂小姐在侯府,我的心思你也知道,和侯府结亲,对我有许多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