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死无对证,阴郁深沉

秦莞笑笑不语,拓跋弘又看向燕迟,“此番还要多谢燕世子,燕世子费心了。”

拓跋弘是十分温文尔雅之人,再加上凶手是北魏中人,他连怨怪大周的心思都没有,更觉燕迟和秦莞此番这般费心十分不易。

燕迟却道,“此番来除了探望太子,还是得知太子能如常说话了,想来问问太子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徐常已死,我们无法得知当日经过。”

拓跋弘说多了话还是有几分费劲,闻言点了点头道,“当日我和五弟带着其他几人一路走,从上游的方向上的山,然后越走越靠向了中间,也走的更远了,后来见时辰不早,我们便想分开走去寻找猎物,等找到了再报信,我本来是一个人走的一路,可没过多久,我却听到身后有了声响,回头一看,却是徐常跟着我过来了,我看到徐常过来很是讶异,话还没问便看到他对着我放箭,当时距离太近又在马背之上,根本躲避不及。”

“我中箭倒地,当时就眼前一黑,片刻便见徐常也下了马背朝我这边走来,似乎是来查看我伤势的,我看到他过来了,眼前却又黑了,只觉他拿着长弓在我身上戳了戳,似乎在看我又没有死,当时我已动弹不得,他许是以为我死了,而我意识也全无了……”

燕迟蹙眉,“他没有往你身上抹诱食吗?”

拓跋弘摇了摇头,“我当时已昏昏沉沉,他用那弓试探我我感觉的出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道了。”

“那太子殿下之后有醒来过吗?”

拓跋弘正要说,“那天夜里醒来过,我醒来之时正在下雨,亦发现自己掉在了山崖之下,一时不明所以,想动却动不得,还喊了两声,可很快又没了意识。”

拓跋弘的伤势极重,此后虽不致立刻昏迷,可也不会一直保持着清醒,燕迟听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太子殿下好好养着,我先告辞。”

拓跋弘点了点头,秦莞也道,“汤药待会儿就给太子殿下送过来。”

说着也告辞了。

拓拔芜看着秦莞和燕迟双双离去,唇角撇了撇。

拓跋弘是知道拓拔芜对燕迟心思的,见状轻咳一声,“你对燕世子……”

拓拔芜轻哼一声转过身来,“太子哥哥说什么,我怎不知道?”

拓跋弘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拓拔芜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因为他早前反对?

这般想着,拓跋弘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你喜欢燕世子,我是觉得你不该冒失唐突,若是你真的喜欢……”

拓拔芜眸子一瞪,“太子哥哥!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可不会喜欢她那样冷漠无情的人!早前……我不过是好奇朔西军少帅是什么样子而已!”

拓跋弘半信半疑,可她的语气却又是掷地有声的……

拓跋弘看着拓拔芜有些迷茫。

……

……

“太子昏迷过去,自然就不知所有细节。”

秦莞说着看向燕迟,“你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燕迟摇头,“那倒也没有,徐常是凶手无疑的,只是刑狱文案上,要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才好。”

这一点秦莞自然知道的更为清楚,且她心中也有个疑问,“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画了太子身上伤痕的图纸吗?”

燕迟点头,“眼下还在议事帐之中放着。”

“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造成的,昨天下午我还去了议事帐看了看,在徐常屋子里搜到的东西都堆在那里,我也没什么可疑的。”

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徐常所有东西都被搜了出来,秦莞一件件去查了,没看到任何一样东西能造成那个印痕。而这就是燕迟今日要问细节的缘故,然而拓跋弘没看到全过程,徐常有死无对证,看来这个谜团是解不了了。

“这个疑问得暂时放下了,如今徐常人死,便是死无对证,反正凶手已经抓到,这个细节如何,也不必深究了。”

秦莞想想也点了点头,“自然是这个道理。”

这个案子拖了这么多日也不容易,且燕淮见案子破了只想恢复春猎的安排,并不想就此纠缠下去,此刻虽然已经天黑,可外面广场之上仍然有喧天的锣鼓声,似乎又有什么较量……

秦莞这心思刚起,便有小侍卫跑了过来,“世子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去前面——”

燕迟眼底生出疑问之色,侍卫立刻道,“前面场上在赛马,太子殿下想让世子殿下一同欣赏,殿下说您擅马术,让您评判谁的骑术最好!”

太子相请,燕迟并不好不去,转而看着秦莞,“可要同去?”

前面广场之上眼下定然全都是男子,秦莞现在去必定不好,秦莞弯唇摇头,“殿下去吧,这几日殿下颇多劳累,稍后早些歇下才好。”

燕迟眸光一柔,点点头跟着那侍卫往前走去。

秦莞站在原地看着燕迟走远,然后才转身往太后的大帐而去。

拓跋弘这边厢,拓拔芜却打了个哈欠,她照顾了拓跋弘多日,此刻早已十分困倦,而拓跋弘刚喝了药睡下,让她走她却是不放心的。

拓跋锐见状便道,“皇姐,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看着。”

拓拔芜看着拓跋锐却有些不放心,拓跋锐年纪小,也不会照顾人。

拓跋锐抓了抓脑袋,“眼下大哥也没什么好侍候的,就有个人在旁边就好,你放心,我不会睡着的,倒是你照顾了大哥多日,早就累的不行了。”

拓拔芜想着也绝有几分道理,“这次出事,你倒是懂事了不少。”

拓跋锐咧嘴一笑,倒是没了往日那漫不经心高傲的样子。

拓拔芜又交代几句,转身出了大帐。

顿时,帐中便只剩下了拓跋锐一个,远处校场上的锣鼓声隐隐入耳,拓跋锐落座,一双浅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拓跋弘。

帐中安静的厉害,昏黄的灯火隐在拓跋锐面上,一半明一半暗的,也让他整个人一半少年意气,一半阴郁深沉,他就这般看着拓跋弘,入定了一般。

他也没有想到,秦莞竟然会仵作之术。

秦莞端着汤药入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拓跋锐深沉阴郁的样子,她脚步一顿,一双手不自觉的使力,手中的药包发出一声轻响。

拓跋锐转过了身来,他面上还残存着一丝冷沉,见到是秦莞,方才唇角扬了扬站起身来,见秦莞福身行礼,拓跋锐道,“九姑娘怎么来了?他们怎么也不通禀一声。”

秦莞上前,“他们几个日日守在这里的,看我来已看习惯了。”

说着将手中药包递过来,“这是我配的安神助眠的香料和药材,太子殿下如今醒了过来,伤口还未好,他必定难眠,将这些放在那边香炉里,当做香粉那般用就好。”

拓跋锐笑着接过,“让九姑娘费心了。”

秦莞摇头,“应该的,世子殿下伤势好的快或慢,就看这几日了。”

“好,九姑娘放心,我会照做。”

拓跋锐说完,秦莞本是应该走了,可她看了帐中一圈,“公主殿下呢?”

“皇姐照顾了太子多日,我看她实在困倦,便让她先回去歇下,今夜我来照看大哥。”

秦莞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拓跋弘,“那我就先回去了。”

拓跋锐颔首,秦莞脚下却有些凝滞,她转身走的极慢,因为不知怎么,刚才拓跋锐坐在拓跋弘榻前的样子,让她有些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