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歪头想了一瞬,“倒也不是……”
燕迟便眯眸,“那是如何?”
“你我之间,并非有什么阴暗之事不能亮于人前。”秦莞认真看着燕迟,一双眸子清亮无比,“如今这般,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王妃对你想来不是外人,自然无碍。”
燕迟见她说的认真,不由抬手却抚她的面颊,慢慢的,他的眼神也幽深起来,“我自然依着你的心意,不过……京城之中人多眼杂,我只担心你叫旁人看了去……”
秦莞先是一愣,继而哭笑不得道,“怎么会?”
燕迟轻哼了一声,忽的问,“醉香楼的事,是怎么回事?”
秦莞眨了眨眼,心知她的事多半燕迟都知道,索性也不隐瞒,直接将那一日的细节因果讲了出来,燕迟听的眉头微皱,“原来这件事你也参与其中。”
成王这一次栽跟头闹得不小,燕迟自然有所听闻,可他没想到出事的时候秦莞就在旁边,燕迟当即目光一肃,“往后再遇成王和太子党争,你不得插手其中。”
秦莞知道燕迟在担心什么,忙道,“我知你意思……”
燕迟摇头,“不,你还不知,皇家的斗争比你想的要残酷的多。”
对上燕迟严肃的目光,秦莞心知他担心甚重,不由颔首,“我知道,我会见机行事。”
燕迟便叹了一声,“若真有一个将死之人摆在你面前,你还是会救的,若是不救,也就不是你了。”顿了顿,燕迟又道,“所以你看,这便是旁人的机会。”
秦莞摇头,“我岂是那等心性易变之人?”燕迟看着秦莞,正要张口,秦莞便又道,“再者,谁能比得上殿下您俊美无俦风华无双?”
燕迟微愣一下,一把将秦莞搂进怀中,“还有呢?”
秦莞眼珠儿一转,“亦无人能比得上殿下身手绝世忠肝义胆。”
燕迟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两分,“还有呢?”
秦莞抿唇一瞬,语声忽然更认真了一分,“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比殿下懂我之心,殿下知我护我,殿下爱重……”
秦莞本说的极认真,然而话还未说完,燕迟的吻便压了下来,这吻不似先前那轻柔似水,他牢牢将她搂在怀中,恨不能将她压进胸口里去似的,他一边攻城略地,手亦在她肩背游移,片刻之后,一只手渐渐往她臀上滑去,眼看着就要得手,秦莞忽然一把将他手抓住,又一推从他怀中退了开来,秦莞气喘吁吁的抬眸,只看到一双写满了欲念的眸子,她心头微震,当下紧贴了车壁不敢再动了。
燕迟眼神烫人的盯了秦莞片刻,忽然,倾身将她搂在了怀中,二人胸口相贴,秦莞只觉燕迟一颗心跳的极有力,再加上他略重的呼吸,直让她面上又烫起来。
“下一次,最好再多想几个词。”
燕迟呼吸灼热的落在秦莞颈边,她身子微颤,反应了一瞬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她换了个姿势,更服帖的伏在燕迟怀中,心中充斥着一股丰盈的甜意。
她能体察到燕迟身上的温度,能闻到燕迟身上的气息,忽然之间,这连日来的深夜思念浮上了她的心头,那思念而不得见的苦涩犹在心头,于是,这温热的怀抱就更显得弥足珍惜,她是念着他的,虽然她并未表现的十分欢喜,可她自己知道,她念他至深,这般想着,她心底也生出一股子想和燕迟耳鬓厮磨的念头,她从前不解情事,不知风月意浓,可如今她方才明白了,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思念成疾的故事皆是真的,深吸一口气,她连忙敛下心神来,恰在这时,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秦莞知道,这是忠勇候府要到了。
秦莞本是想退出燕迟的怀抱,可到了这时,却又有些不舍了。
她正欲再和燕迟抱久些,可忽然,一道开门之声响起,茯苓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
“白侍卫?!小姐可在马车里?!”
秦莞所有的欲念皆消失无踪,她猛地退出,身子坐正,下意识的理了理衣裳,她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却又有几分慌乱,燕迟又是不甘心又觉如此的秦莞更为活泼纤妍,笑意一时更甚,而这片刻,茯苓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来。
“小姐?小姐在里面吗?”
秦莞看了燕迟一眼,矮身往马车门口走去,刚走出一步,秦莞却身子一顿,她一个转身回到燕迟身边,倾身而下,趴在燕迟身边极快的落下八个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说完这话,秦莞以更快的速度下了马车。
车帘一起一落,燕迟下意识伸出手去,可手伸到一半,秦莞却已消失不见,车帘晃晃悠悠,燕迟的神识却有几分恍惚,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的心非圆石,不会随便转动,既然择了你,又怎会踌躇不前,又怎会犹豫不决,又怎会心向他人?
燕迟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唇角已缓缓扬起,马车里还有她身上的香味,他耳边更是留着她的气息,燕迟伸出的手忽的紧握成拳,眼底好容易压下去的欲念又汹涌了的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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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司机紧急一jio急刹车!咳咳,现在不是开车的时候o(╯□╰)o
呐,你们要的莞莞主动粗来了→_→看你们表现了哼
一出佛堂正门,燕迟道,“明日王妃可要去宫宴?”
燕离又伸了个懒腰,“不去,母妃年年都不去的,我还在想我要不要去。”说着话,燕离又回头看了一眼,“大过年的,我还是留在府里算了。”
秦莞在后面听着,心中微微一动。
每年除夕,宫内皆设大宴,皆是京中皇亲公爵以及所有四品以上朝官和家眷皆会被请入宫中饮宴,以示皇家对群臣的恩泽,去年这个时候,她曾随着父亲入宫。
父亲入京城三年,入宫赴宴多回,可因秦莞不爱应付那等场面,去年是她第一次入宫,而三个月之后的春日,她被钦定成为雍王妃,此后因谢恩等,又入宫了几次,不过在她的印象之中,未曾见过燕离,就更别说燕迟了……
燕迟闻言果然道,“我已好几年未回来过年,是躲不了的。”
燕离便嬉笑眼下,“那七哥到时候早点出来,我等你喝酒……”
说着燕离又道,“咱们现在去何处?”又看着秦莞,“九姑娘想做什么?”
秦莞现在只想回去侯府,不管燕迟和燕离想去哪里,她的身份都不好跟着,燕迟看了秦莞一瞬,似乎看出了她的念头,便道,“我得先将她送回去,她不好在外久留。”
燕离张了张嘴吧,“还说去醉香楼呢……”
燕迟弯唇,“你先去,我稍后便到。”
燕离便又笑起来,“行,那我送你们出去。”
燕迟摇了摇头,“我们从侧门走——”
燕离一愕,“从侧门走?莫非要……”
燕迟颔首,看了白枫一瞬,白枫却是从正门走了出去,燕迟便道,“他去驾车,我们从侧门走,成王的人多半还在外面等着。”
燕离恍然,直将燕迟和秦莞往侧门送,恭亲王府的侧门在整个王府以西,走了不多时,便见周围的景致一下子又黯淡下来,到了门口,燕离亲自将门打了开,“可惜了,九姑娘不能和咱们一起去,九姑娘,开年之后一起出城打猎踏春去?”
秦莞唇角微弯,“我的身份多有不便,到时若是能成行,自然好的。”
燕离便笑的眯了眸子,而门外,白枫已经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主子,他们的人果然没动。”
成王在安排的人跟了过来,无非是要弄清楚秦莞到底是什么身份,适才见白枫一个人出来,其他人还以为燕迟要在恭亲王府多留一阵,可没想到燕迟却走了侧门,这也多因了恭亲王府常年不和外人来往,以至于底下人连王府有几个门都分不清。
燕迟闻言颔首,又看着燕离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燕离“嗯”一声,“行,我两刻钟之后出发,想来七哥先去侯府再去醉香楼刚刚好。”
燕迟不再多言,当先上了马车,秦莞福了福身,便也掀帘上车。
很快,马车徐徐走动了起来。
马车一动,秦莞便低头看放在袖中的木簪,这木簪乃是上好的金丝木做的,虽则如此,却到底只是一个造型十分古拙的寻常簪子,比起金玉之物算不上值钱,可不知怎么,秦莞总觉得她手中的簪子十分不简单……
这簪子看起来年代已久,上面“白首不离”四个字已经被磨的有些模糊了,想来是恭亲王妃寻常最喜爱戴的簪子,如今却送了她。
“每次见王妃,她都戴着这簪子,似乎是常戴的。”
燕迟看出了秦莞的疑惑,淡声解释了一句,秦莞便欲言又止道,“总觉得今日有些唐突,还得了王妃心爱之物……”
燕迟听的一笑,“不碍什么的,王妃喜欢你才给你。”
秦莞叹了口气,“王妃说,不知道我以后还有无和她再见之机是何意?”
燕迟眸色微深,“王妃这么多年从未离开过王府。”
秦莞微愕,一个人即便是再如何的喜欢清静,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待在一处吧?
“你可知道恭亲王府之事?”
燕迟忽然一问,秦莞心底咯噔一下,摇头,“不知。”
在秦莞的印象之中,自从她入京城开始,便已经没怎么听过恭亲王府的名头了,再加上她在京中也不常出门,身边仆从也没有几个,就更没机会听皇室的故事,她适才入王府看到不对劲的时候便有了几分猜测,眼下燕迟这么一说,秦莞心中便生出几分了然来,看来恭亲王府的确并非寻常王府——
燕迟眸色微沉,语声也有几分艰涩之意,“那是二十年前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记事的幼孩,燕离则还在襁褓之中,燕离的父亲恭亲王,是当时太子的有力竞争者,当今的圣上,那时候还是洛亲王,先帝在他们二人之间犹豫不决,不知该选谁,而他二人更是同胞兄弟,后来,圣上终于做了决定,册立了当今圣上为太子,并且同时给了恭亲王一处极好的封地,楚州……”
秦莞眉头微皱,楚州她知道,距离京城比豫州更近,极繁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