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便歪头道,“常乐坊也是京城权贵之所在呢,虽然少了些侯爵公爵的,可那边常是京官的府邸,应该不会差的。”
秦莞点点头,又看了地契一眼方才将目光转到了别的契书上。
“小姐是什么打算呢?大老爷怎么说的?”
“大伯说这些都是我以后的嫁妆。”
茯苓便又松了口气,“太好了,奴婢一直在想您往后怎么办,却没想到大老爷这样公允。”
秦氏二房无男丁,而说起来,秦莞手中的这些家产都是秦氏的家产,若是被她当做嫁妆带走,往后可就姓了别的姓,外面死了人被其他兄弟争夺家产的事屡见不鲜,秦述在这一道上却是不见贪心,秦莞虽然和秦述一家并无血缘上的关系,可相处几日下来多了了解,那份陌生戒备之感到底淡了许多,听着茯苓所言,秦莞也点了点头。
“大伯说让我找个时间见见父亲以前的那些管事。”
茯苓眼底微亮,“见,要见的,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若是忠心的,小姐可要拉拢拉拢呢,您往后得有自己的人才行啊。”
对于这一点,秦莞倒是没有排斥,她回了京城多日,却是寸步难行,就这般下去,她如何才能碰到父亲的案子?她得有自己的人手才可。
“好,那就过年之后找个日子见。”
秦莞想着,心中不由对九小姐暗暗抱歉,她占了九小姐的身体,又得了本该属于九小姐的人和财,虽说她没有贪财之心,可将来父亲的案子若有需要,她少不得要用这些财物和人手,这么想着,秦莞便想将这九小姐的身份做的更好些,权当做报答九小姐在天之灵,别的先不说,她身在侯府,若是九小姐,只怕自保之余亦是希望侯府蒸蒸日上的,那么明日验尸的事她就的确得谨慎对待了……
“去准备一些祛晦香备着。”
秦莞忽而吩咐,茯苓和白樱一讶,“小姐,准备那个做什么?”
秦莞将紫檀盒子收了起来,略一沉吟还是打算对茯苓和白樱坦白,“明日要用。”
此话一出,茯苓和白樱皆是面色微变。
秦莞沉声道,“大伯请我帮忙,为了近来京城中的案子。”
茯苓欲言又止,白樱也是神色迟疑,秦莞笑着道,“你们放心,没什么安全问题,我在锦州能帮霍知府,在此自然也能帮大伯。”
秦莞自然知道这件事不归侯府管,也知道多半是和那位太子殿下有关,她虽无意沾上朝中的党派之争,可既然侯府已做了选择,那她只能和侯府同行。
“小姐,明日什么时候?在哪里?”
秦莞摇头,“还不知道,得等明日才有消息,去准备吧。”
茯苓点点头,这才去了,白樱犹豫一瞬道,“小姐,京城和外面不同,您若贸然去验尸,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会对您声名有影响……”
“不怕的。”秦莞弯唇,忽的又道,“你可知道你主子何时回来?”
白樱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一直都是出了事奴婢给主子消息,主子不会给奴婢吩咐的,主子说了,眼下小姐才是奴婢的正经主子。”
秦莞笑笑,“那好,没事了,准备歇下吧。”
说完这话,秦莞却有些百无聊奈的朝着黑漆漆的窗外看去,一晃还有一日就过年了,燕迟若是不回来,他要在哪里过年呢?
秦莞抱着这念头入睡,梦里,果然见到了燕迟的脸。
……
……
夜深人静,成王府书房之中,成王燕麒正在听属下的回禀。
“王爷,郑府尹和李大人今夜去了忠勇候府,小半个时辰之后离开的,之后李大人回了自己府中,郑府尹则去了衙门,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忠勇候府派出了侍从也去了衙门,似乎是去禀告什么事的,在府衙停了一盏茶的功夫,侯府的侍从出衙门回了侯府。”
光线昏暗,燕麒的脸明暗不定的沉在灯火昏光之下,“去了侯府?然后侯府又派了人去衙门?就一个人去的?可拿东西了?”
侍从忙摇头,“不曾,一个人,可能带了书信,可其他东西却看不出带了。”
燕麒轻哼了一声,“不管带没带什么,他们一定都是为了城中的凶案,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他们还有最后两天,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说着燕麒下颌一扬,“府衙的内应怎么说?”
侍从立刻道,“几条线索都没能追的下去,咱们的人将几件证物毁了,他们找不到新线索的,莫说是除夕之夜,便是上元节,也不一定能查的出来。”
燕麒笑了一声,“很好,至少也给我拖到上元节,我倒要看看,上元节都查不出什么来,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脸面!”
侍从立刻应是,燕麒便又懒洋洋的道,“还有最后的两天了,虽然时间很紧,可还是要盯紧一些,忠勇候这个人可不能小觑,老狐狸心思多着呢。”
说着燕麒又一笑,“眼看着太子要出岔子了,他只怕比谁都急,他眼下可是将一家子都压在了太子身上的,秦朝羽想入东宫做太子妃,他自然可劲的给太子拿主意。”
这么一说,燕麒忽的眸色一沉,“给我紧紧的盯着侯府,今晚上这一进一出又派了人去衙门,多半有什么猫腻,最后一天了,他们定然不会眼睁睁让太子受父皇责难,多半,那老狐狸会想个拖延或者折中的法子。”
说着,燕麒神色一动,“若是我,只怕会找个人顶罪。”
侍从略一迟疑,“找人顶罪?假装案子查出来了?”
燕麒颔首,“从前卫国公家的小世子犯了人命案子,便是卫国公拿钱换了一个死囚抵命,这一次,他们恐怕会如法炮制。”
燕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可是两日之内最好解决此案的法子,“要么找个死囚,要么找个身份不明的人,再捏造几样物证,随随便便就可结案。”
“那……小人们怎么办?让府衙的内应盯着?”
燕麒“嗯”了一声,“这是其一,其二,外面盯着侯府的人也不可放松警惕,他们如果真的决定这样做,咱们府衙的内应只怕接触不到此事核心,这样,明日侯府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我倒要看看侯府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若他们真的兵行险着,那正好,这一次便将他们几个一锅端了,我看太子还拿什么和我争……”
“是,属下明白。”
……
……
翌日一大早,秦莞刚用过早饭秦琰便如期而至,秦琰不仅自己来了,还给秦莞带来了一个包袱,“去换上,我们死时出发。”
秦莞没看那包袱是什么,只微讶道,“这么早?”
秦琰点头,“本来晚上去好一些,不过没那么多时间了,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个。”
秦琰扬了扬下颌,示意秦莞打开包袱看看。
秦莞见状将包袱打开,却见里面竟然是一套月白的男儿锦袍。
秦莞微讶的抬眸看了秦琰一眼,秦琰轻咳一声,“今日要去义庄,你若是女儿装,只怕还是有些引人注目了,这是叫人随便买来的,你试试。”
秦莞点点头,只得进了内室。
茯苓和白樱皆知道秦莞要去做什么,当即跟着进去侍候秦莞更衣。
时辰还早,秦琰也不着急,只百无聊奈的站在外面候着,等了片刻,忽然听到了出来的脚步声,秦琰下意识转眸去看,刚一转身便是一怔。
秦莞这一袭男装并不算华丽,个头和身量,都是照着十六七岁的清瘦少年买的,眼下让秦莞穿上却是莫名的合衬,锦袍并不贴身,因此也就看不出她袅娜的身段,只腰身那里空空的,一看便知“少年”腰身不堪一握,而今日的秦莞一头乌青的墨发高高竖起,她精致的五官尽数露出,平日里墨发着肩的温柔减了两分,却又多了两分飒爽之意。
秦琰上看看,下看看,只觉眼前这“少年”清隽秀美不可方物,尤其那一双清亮的眸子,越发如小鹿似的楚楚动人,而秦莞的身量在男子之中算得上纤细,往常都是娇弱女子才叫人生出怜香惜玉之意,可眼下秦莞分明扮作了男子,却还是叫人觉得动人心魄想要护之惜之,而本来想将其姿容遮掩一二,可眼下,京城却又多了一个貌美的少年郎。
秦莞见秦琰表情几变,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挺合身的啊,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秦琰叹了口气,“没,就这样吧,坐马车过去。”
秦莞颔首,秦琰便又看向茯苓和白樱,“今日你一人随我去,带着别人多有不便。”
秦莞倒是不反对,只茯苓嘟了嘴巴,二人等了一阵子,眼看着巳时将至,秦莞便随着秦琰出了府门,上了马车,直朝着城南义庄而去。
马车刚驶出去十多丈,侯府不远处的长街拐角处,一不起眼的矮个男子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冬日晨间的寒风之中。
------题外话------
吼吼吼,万更到快下旬啦,求一波月票和评价票,不出意外世子两章之内粗来!
然后,小宝贝们记得关注步步新浪微博呀,搜索“步月浅妆”关注即可,因为步步打算之后的福利番外往微博放一份(。)
“两位大人,父亲,我这里倒是有个破局的办法——”
秦琰一开口,立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郑白石急急道,“世子有何办法?”
郑白石和秦述年纪相当,生的眉目阔朗温文儒雅,端是一副文臣之相,他今日过侯府着一身苍青便服,便越显端方持重,此刻一问,语气却有几分焦灼,显然是被这案子为难的不轻,而一旁的李牧云虽然没出声,却也双眸动也不动的看着秦琰。
比起儒雅的郑白石,李牧云神色间稍显生人勿近的漠然,他比郑白石和秦述年轻几岁,虽则如此,身上却又有几分沉重的老成,他身量清瘦如修竹,一双细眯的小眼之内闪着两分明光,可他端正坐着,背脊挺直,莫名有些刻板的书生气。
郑白石和李牧云看着秦琰,秦述就更不必说,然而他眼底尽是疑问,他对这个儿子了解甚多,秦琰身边有什么人他也知道,秦琰有法子他怎不知道?
三位长辈都看着自己,秦琰神色一肃道,“府尹大人,案中几位死者的遗体尚在?”
郑白石点头,“自然是在的,案子未破,遗体还未让其家人领回去。”
秦琰唇角微抿,“那案发之后,验尸仵作为何人呢?”
郑白石闻言更为讶异了,“仵作……是府尹衙门的方老伯,他是临安城的老仵作了,怎么,世子怀疑仵作验尸出了纰漏?”
秦琰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我知道一个人,极喜爱刑狱之文,亦喜好推演,就像刚才您说的,抽丝剥茧细致入微,总是能看到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且她亦在别的地方帮人探查过几桩命案,只是此人暂无官职在身,不知道能不能插手此事。”
“哦?此人是谁?若真如世子说的这般,无官无职又有何难?临安府尹之内正缺两位小吏,若是世子作保,让他直入临安府尹便可,先从小吏做起,若真是得用之人,我定然不会亏待于他。”郑白石极是大方。
一旁的李牧云闻言却道,“不过世子,郑府尹和府衙捕头都没法子,你的那位朋友难不成比府衙的捕头还要厉害?”
府尹管州府内吏治,而寻常的命案,多数由府衙捕头亲自探查,秦琰所说之人无官无职,即便帮人查过案子,可到底不及府衙之人身经百战,当真能得用?
这么一问,秦琰心中也犹豫了一瞬,见他神色,郑白石便明白秦琰也并不十分肯定,然而眼下情况紧急,郑白石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道,“世子那位朋友是谁?”
又一问,秦琰面上的表情更迟疑,“大人,实不相瞒,我说的那人并非善于探查案子,只是……她医术极好,曾帮人验尸过,她因修习医术,验尸之法比普通的仵作要老道精准的多,再加上她极其聪明,便总能发现极其关键之处。”
秦琰话说到一半之时秦述的表情便变了几分,然而他并未阻止秦琰说下去。
这边厢,秦琰顿了顿继续道,“我也是看府尹大人和李大人没法子了这才举荐了一二,她到底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知道。”
郑白石和李牧云对视一眼,郑白石叹气道,“你既然这么说了,便是对他的功夫有几分了然,你刚才说他验尸极其厉害,莫非是想让他帮着验尸?”
秦琰点头,“正是如此,若是能让她验尸,或许她会发现此前遗漏掉的问题。”
郑白石略一迟疑,看着李牧云道,“其实方老伯在验尸一道很是老练了……”
李牧云也点头,“毕竟做了这么多年。”
顿了顿,李牧云看着秦琰,“不过,试试总是无碍的。”
郑白石唇角微弯,“世子的那位朋友在何处?现在可联系的到?”
秦琰眼珠儿一转,“我那位朋友现在……现在就在京城之中,不过他并非府衙刑狱上的人,而这案子牵涉重大,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帮忙……”
“这一点世子放心,我们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罢了,便是不成,也绝不会怪罪与他。”
郑白石言语温和,而秦琰亦十分相信这位府尹大人,便道,“那……且容我派人去问一问他,若是他愿意,我再派人去府上知会府尹大人。”说着秦琰又道,“不过……不过有一点要请府尹大人海涵,我这位朋友身份特殊,若是她应下了,验尸之时需得掩人耳目。”
郑白石顿时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他并非官府之人,我也不会大张旗鼓安排。”
秦琰松了口气,“好,那我稍后就派人去寻,明日一早给您信儿。”
郑白石点点头,此时天色已晚,他虽然着急,却也不会强求今夜就找到人来验尸,何况……秦琰对此事热心他才不好拒绝,若是其他人贸然跟他说要让别人来帮着验尸,他只怕不会答应,府衙的捕头仵作等都是经验丰富的,这一点便远超了常人,而秦琰说他的朋友会医术,医术和仵作之术到底是不同。
郑白石越想越没了期待,虽然没多少期待,心中却被秦琰启发出了一点头绪,会不会是这案子验尸之时遗漏了什么?这么想着,郑白石便生了告辞之心,“天色晚了,我们也不多留了,眼下近了年关,也就这件事让人劳心,太子殿下在南边的安排侯爷已知晓,那边的事我们就顾不上了。”
秦述忙道,“这一点你们放心,眼下这件事办好了便可。”
郑白石便起身拱手,“我还要回衙门一趟,就先告辞了,李大人呢?”
李牧云也起身,“我亦不留了,改日再来府上叨扰。”
秦述便又与二人寒暄了两句,而后亲自将二人送到了侯府侧门,待二人离开,秦述带着秦琰又回了书房,一进门,秦述便道,“你刚才说得人是谁?”
“父亲,正是九妹妹——”
秦述落座,眉头已皱在了一起,“真是胡闹!你九妹妹如今进了京城,你说她会医术救救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她去衙门验尸?”
秦琰苦笑,“孩儿也是看这件案子没了办法,这才一时没忍住。”
说着又道,“父亲,九妹妹于此道真的不凡,孩儿亲眼见她验尸过。”
“那又如何?”秦琰叹气,“你说的是在袁州还是在豫州?”
“袁州她没有动手,却是条理分明知道该看哪里,豫州却是她亲自动的手。”
秦琰没好气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没有老道的仵作了才让她动手,可现在,郑府尹已经说了府衙的仵作是老仵作,她只是会医术而已,能和那些老仵作比?”
“不仅是医术,父亲,九妹妹还对刑狱上的探案判案之法很感兴趣!”
“那她能比府衙的捕头还厉害?”
秦琰唇角一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秦述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可不知怎么的,秦琰一边怜惜秦莞不愿让她沾手这些事,另外一边,却又莫名觉得秦莞自有她的厉害之处,而如今情势这样紧急,他下意识便觉秦莞能解这个困局,这才将秦莞推了出来。
秦述见秦琰模样便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冲动了,你开始说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来,等你说完了我才隐隐猜到,阻止也来不及了。”
秦琰苦笑,“那父亲,还让不让九妹妹去了?”
秦述略一沉吟,“你话都说出来了,咱们也只能抱着让你九妹妹试一试的态度了,不过,照你说的,先问问她的意思,她若不愿也就算了。”
“九妹妹定然会愿意的——”
秦琰答的斩钉截铁,秦述狐疑看了秦琰一瞬,“你就这般肯定?”
秦琰点头,心中竟然莫名有几分兴奋,虽说他没有秦琰看着秦莞是如何帮着燕迟和汪怀宇等人探案的,可是他听晴娘的意思,的确是秦莞看出了清晖园案子的关键,再加上在袁州云雾山之时,秦莞不仅知道验尸验什么,还推出了凶手行凶的路线,且最后,是秦莞带着人回百草园救了秦湘,一切的一切,都让秦琰对秦莞信服不已,这些是他亲眼所见的,而秦霜说过,秦莞在锦州的时候就已经帮着燕迟探案了。
秦述看着秦琰的神色,双眸微微眯起。
秦琰是他教出来的,秦琰年纪虽小,识人之能却不弱,秦琰既然信秦莞,那秦莞就一定有过人之处,锦州和秦莞归来一路上的事秦述都知道,可等秦述看到了秦莞,却还是不自觉将她当成了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小侄女,再加上那些事秦述不曾亲临,他对秦莞之能还是将信将疑的,这么想着,秦述忽然也起了几分好奇,秦莞真有那般厉害?
寻常小姑娘,莫说验尸了,便是见到死人也会害怕,而此番,秦莞不仅要验尸,还是要帮临安府衙验尸,其恐惧和压力可想而知——
秦述沉吟几瞬,“你将你九妹妹叫来,正好,我还有一件事要知会她。”
秦琰点头,忙转身出了外书房的门。
……
……
胡氏从外书房回来的时候秦莞等人已用的差不多了,胡氏不知郑白石几人来是为何,心中挂着事也只简单用了几口便罢,用完了晚膳,照例叫人上了茶点,胡氏知道外书房那边定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说完的,便准备和秦朝羽并着几个小侄女喝喝茶说说话,然而还没说到几句,秦琰忽然来了——
“琰儿?你父亲呢?两位大人呢?”
秦琰唇角微弯,“两位大人走了,父亲还在书房呢。”
说着看了一眼秦莞,“父亲让九妹妹去一趟外书房。”
胡氏几人顿时看向秦莞,秦莞自己也有几分意外的站了起来。
秦琰一笑,“没什么的,父亲说有一件事要知会你。”
秦莞点点头,“好,那我现在过去。”
秦琰“嗯”了一声,“跟我来吧。”又看着胡氏,“母亲,我带九妹妹过去。”
胡氏迎上来两步,“好,去吧去吧——”
秦琰带着秦莞而走,茯苓忙也跟着秦莞一起离开,几个人走出正堂,秦朝羽几人的眉头还未舒展,秦湘道,“大伯父叫九妹妹做什么?”
秦朝羽眉头拧的紧紧的,“母亲,和父亲一起来的贵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