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你知不知你让我忍得难受?

秦琰挑了挑眉,太长公主对秦莞的挂念让他有些意外,当即便道,“你快去吧,我先回去吩咐他们打理行装,我们明日还要去长福客栈。”

秦莞点点头,这才转身又回了燕迟的院子。

白枫将秦莞送到正门门口便不再动,秦莞一人入了门,一进门,却见外室之中不见燕迟,她看了一眼内室门口,迈步走了过去,眸光一扫,却看到了窗边的棋盘,上面黑白子本来已经落定,可眼下却似乎多了一枚棋子,秦莞走过去一看,心头当即一跳。

燕迟又走了一手,可只这一手,秦琰输掉的却是一大片……

她默了默,转身进了内室的门。

“看到了?”一进门燕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站在窗边,正看着外面有些暗沉的天色,说着转过身来,“姑奶奶的信……”

秦莞一愕,当即惊喜的上前来,白枫说那话时她只以为是燕迟找的借口,却不想竟然真的有信,秦莞忙不迭的接在手中,当着燕迟就打了开来。

信打开,却是岳凝的字迹,开头皆是问好之语,而后又说了侯府的几件趣事,最后岳凝又说了说秦府,只言姚心兰已经离开锦州回了建州,秦莞细细看着忍不住弯了唇。

“说了什么?”燕迟好整以暇的问。

“说太长公主身体很好,又说了大嫂离开了秦府回了建州。”

秦莞抬起头来,眼神清澈而明亮,燕迟心底便是一动,他欺近一步,一手抱住秦莞的腰身一手捧着秦莞的脸,“放心了?”

秦莞点点头,“放心了。”

燕迟捏了捏秦莞的面颊,“刚才都听到了?”

秦莞一默,她知道燕迟说的是什么,“听到了。”

燕迟便看着秦莞,轻叹了口气,“你那个三哥的意图也明白了?”

点点头,秦莞直直看着燕迟,“明白了。”

燕迟便有些拿她没办法似的皱了眉,“明日一早我可就走了。”

秦莞眨了眨眼,缓缓抬手落在了他腰间,“去豫州不远,寿辰之后回京城也只需要再走十日便可,赶在新年之前,定能回京城的。”

燕迟握了握秦莞的腰,“你和白枫说的话怕是虚言!”

秦莞听着只觉有些想笑,“怎会,那是肺腑之言,只可惜殿下事务繁忙……”

“殿下殿下,还是殿下?!”

燕迟忽然一把将秦莞抱了起来,秦莞纤细的身量与他而言似乎轻若柳枝般的不费力,他将秦莞抱起,身子一转,让秦莞坐在了窗前的长案之上。

秦莞坐的高了,视线恰与他平齐,且他这一抱,一下子让她面颊一粉。

她面上微热,可话却不变,“不叫殿下叫什么?若是叫殿下的名字,岂非不敬?”

燕迟欺近她几分,语声也压低了,“准你不敬——”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面上,语声也惑人的撩拨着她的耳膜,秦莞心中柔软一片,看着他这近在咫尺的眸子,半晌轻轻的喊了一声,“燕迟……”

燕迟倾身便吻了过去,他靠的极紧,又抓的秦莞极牢,秦莞双膝顶在他腰上,下意识便将腿让了让,这一让,燕迟一把将她拉近自己,人也挤在了她双腿之间站着,秦莞抱着燕迟的手臂发软发颤,呼吸顿时乱了。

她身后便是大亮的天光,于是燕迟这双寒星满布的眸子便更是璀璨动人,相反,倒是她的脸逆在光里,那些因情动而生的羞涩被昏暗的光线遮掩的越发暧昧不明,燕迟的手忽上忽下,揉的她身骨酥软,好半晌,秦莞气喘吁吁的将燕迟推了开来。

“从今往后,都喊我的名字。”

燕迟这样说着,眼底仿佛燃烧着一簇烈火,只烤的秦莞心神摇曳。

她抿了抿唇,只觉唇瓣湿润发麻,良久呼吸才缓过来半分,“我知道。”

燕迟的手便越来越往下落去,他几乎想让她附在自己身上来,可手刚落在不该落的地方便被秦莞一把按了住,秦莞唇上亮晶晶的,一双眸子也好像被水侵染过一般湿漉漉的,她定定的按着燕迟的手,含嗔含怒的瞪着他。

燕迟盯着她的眸子,“你不知道你让我……”

秦莞不知他要说什么,却不想让他这双手作怪,也不想姿势那般亲密,燕迟眼底的火越烧越烈,狠狠的看了秦莞半晌方才低头埋在她颈间。

“让我……忍得难受!”

他的话带着蓬勃的热息落在她耳边,只一句话,秦莞只觉耳边轰然一声,一瞬间整个身子都要烧着了似的,她是医者,自然知道人事一道为何物,燕迟这么说的意思,便是说他……秦莞一动不敢动的任由燕迟抱着她,只觉他呼吸粗重了片刻才缓了过来。

秦莞背脊有些发僵,身上却也有些热,燕迟拂了拂她背脊,语声轻柔起来,“吓着了?”

秦莞下意识摇头,可摇头完了却又在心底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二人互表心意不过是爱慕相恋,可燕迟这么说,便仿佛又涉及到了别的方面,那是女儿家谈及色变,便是男人也不会在外言说的方面,私密到了极致,也香艳到了极致,她没想到燕迟就这么对她说了出来……

似乎察觉到她有些紧张呆怔,燕迟便叹了口气,“因情生欲,有何不对?”

秦莞感觉自己头顶要冒烟了,下意识就要推开燕迟,“不行——”

她便是再慌乱羞恼,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掷地有声的。

燕迟连忙将她抱住,苦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哪儿去了,难道我还能……我只是告诉你我忍得难受,若是你哪一日准我派人去侯府走一遭了我定喜不自胜。”

秦莞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语气却一本正经半点不给他个许诺,“殿下自控力超人,此、此等小事,想来不足挂齿。”

燕迟听着便又咬了牙,“你倒是狠心,你是医者,难道不知如此会落下毛病?”

秦莞哼一声,“有毛病我也能治……”

燕迟听着又气又觉无法辩驳,眼见得外面天色不早,又将她按在怀中耳鬓厮磨一番,因是如此,秦莞从内施施然出来的时候,他心底的邪火反而窜的更高了。

秦莞快步出了院门,一路上茯苓都盯着秦莞的面色看,看了半晌问道,“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小姐不舒服了吗?”

秦莞轻咳了两声,“想来是昨日受寒的缘故。”

“那小姐快回去吃药,马上要启程了,可别在路上病重了。”

茯苓满是担忧,秦莞咬着牙应了下来,若非看在明日就要分道扬镳,她才不会随了燕迟的心意……

恨恨的想着,秦莞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了迎上来的秦霜,“九妹妹,你怎么这么慢,三哥刚才收到了京城来的信,喊我们去他那里呢。”

秦莞压下心头所思,跟着秦霜往秦琰的院子而去。

一进正房,便见秦琰面上挂着几分复杂的苦笑,一看秦莞来了便道,“九妹妹,看来我们只有和世子殿下一起走了……”

秦莞一愕,“一起走?”

秦琰拍了拍桌案上的信封,“父亲来信,说此番裕亲王寿辰去的人极多,咱们秦氏也在邀请之列,正好我们过去也不远,便让我带着你们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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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九姑娘,小人知错了——”

刚走到燕迟的院落门口,一个肥头大耳的身着公服的男人便朝着秦莞和秦琰跪了下来,二人先是一愣,继而才认出此人来,不是宋利是谁?!

“世子爷,九姑娘,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世子爷开恩……”

秦琰眉头微皱,和秦莞对视了一眼,宋利当初来宅中之时嚣张至极,秦琰出现方才压了一压,可即便如此,他行事仍然是傲慢懒怠的紧,后来害小松子和大成的凶手出现,宋利更是没有在宅中多留便走了,秦莞没想到还能再见他,更没想到他一见面就求饶。

宋利“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秦琰皱眉,还没说话,院门口又出来一人,那人许是听到了宋利的声音,一出来便朝着秦琰撩袍便跪,“下官蒋元洲拜见世子,拜见九小姐……”

秦琰眉头又一挑,眼底生出几分恍然,“蒋知县来了。”

蒋元洲便是宋利的顶头上司,是这蓟县的县令,他生的倒是模样周正,比起宋利显得有模有样几分,然而虽然官服加身,可他整个人却有种纵情享乐的颓丧之气,一双细长的眸子之类也是精光闪动,秦莞一看便觉此人心性颇有几分不端。

“下官是后来才知道世子住在百草园的,若是早知道,下官一定早早的就来了,让世子殿下和几位小姐受了委屈,实在是下官的不该。”

秦琰好整以暇听着蒋元洲这话,蒋元洲见秦琰毫无反应,便又道,“离开京城多年,也不知侯爷和夫人身体是否安泰?”

秦琰冷冷一笑,“蒋知县在这蓟县做县令做的风生水起,真是为侯爷长脸,还有,蒋知县知人善用,宋捕头可是恭谨勤勉的紧呐……”

蒋元洲面上便生出一层薄汗来,“世子息怒,宋捕头是不妥了些,下官回去便会处置了他。”

宋利就在旁边,闻言立刻膝行到了秦琰跟前想去抱秦琰的腿,“世子,世子,小人知——”

“道”字还没出,一旁已有秦府侍卫上前一脚将宋利踢了开去,秦琰冷冷扫了蒋元洲二人一眼,不打算再多说,看了看秦莞便朝院内走,秦莞自然跟了上。

进了院子,外面依稀传来蒋元洲的呵斥声和宋利的哭求,秦琰便道,“这个蒋元洲曾是父亲的门生之一,早些年看起来还颇为长进,如今却是不成样子了,想来是到了蓟县知道了做这小地方土皇帝的好处便没了进取之心了。”

秦莞听着暗暗点了点头,这些事她自然不好随便插嘴。

“世子,九姑娘——”

又往内走了两步,站在正门之外的白枫忙上前来迎,一边走又道,“何知府还在里面和殿下说话,世子和九姑娘只管进去便是了。”

“袁州知府何知行。”秦琰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这句话显然是和秦莞在说,秦莞在旁点点头没做声。

“主子,侯府世子和九姑娘来了。”

白枫走到门边,朝里面通禀了一声,一时间秦莞只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朗笑了一声,“侯府世子来了,那下官就该告退了,免得扰了殿下待客。”

这道语声温煦,听着就叫人十分舒坦,更有种和霍怀信相仿的于官场之中修炼而出的精明豁然在内,秦莞和秦琰在门口稍稍站了一站,而后便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燕迟落后两步在后一送,而后便住了脚,他目光一落,看着秦莞。

“何大人——”

秦琰当先拱手,何知行忙撩袍行礼,“世子,许久不见了。”

“是啊,两年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等境况之下和何大人相见。”

何知行哈哈笑着,眸光一转看向了秦莞,“这位……莫非便是府上九姑娘?”

秦莞福了福身,“何大人。”

何知行也对着秦莞拱了拱手,“九姑娘多礼了,此番让九姑娘受惊了,也让世子殿下受惊了,在下官辖内出现这样的事,都是下官管束不力。”

秦琰笑意温和,“袁州这样大,何大人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保证不出事,只是我们刚好赶上了而已,何大人不必自责,此案还要何大人善后。”

“这一点请世子放心,定然保证妥妥当当的。”

说着,何知行又拱手,“世子和九小姐来拜访殿下,下官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

秦琰点点头侧身一让,秦莞也让到了一旁,何知行又回头对燕迟一拜,这才大步走了出去,何知行一走,秦琰这才笑着对燕迟拱手行礼,“世子殿下——”

秦莞也在旁福了福身,燕迟看着她二人,手一抬,“不必多礼,进来说话。”

秦琰直起身子,这才抬步入内,“昨日殿下救了九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未来道谢,本想昨晚上过来的,可是何知府他们来了,我便不好打扰。”

燕迟唇角挂着一丝淡薄的笑意,抬手示意一旁的敞椅,“不必言谢,我在锦州答应了太长公主照顾九姑娘,若是照顾的不好,只怕太长公主要唯我是问。”

燕迟在主位之上落座,秦琰坐在他左下手位上,秦莞则坐在秦琰旁边的椅子上。

“太长公主爱重九妹妹当真是九妹妹的福气——”

白枫进屋上了茶之后便侍立在燕迟身后,燕迟闻言颔首,“九姑娘性子好,招人喜爱也是正常,侯爷和夫人也是拿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秦莞只微垂着眸子不说话,秦琰转眸看了看秦莞笑起来,“这个我倒是知道,侯爷和夫人已经收了九妹妹做义女了,二叔和二叔母离开多年,有侯爷和夫人来疼爱九妹妹自然是极好的,可惜这几年我不在锦州,否则也能让九妹妹少吃点苦。”

燕迟不置可否听着,“往后九姑娘便回京城了,世子想如何尽心都可。”

“那是自然。”秦琰应下,又话锋一转,“早知道世子殿下也要来袁州,我们便和世子殿下同路了,如此也能避过了前两日的大雪。”

这话一出,秦莞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秦琰是绝不会想着和燕迟同路的,他这么说,无外乎是想探问燕迟此行是为了什么。

燕迟正端起一旁桌案之上的茶盏,闻言勾了勾唇,“本是不来的,世子想必不知道,圣上给我加了一个提刑按察使的名头,我在锦州耽误多日,原是打算早日回去京城的,可偏偏到了袁州听闻韩开阳在此……”

微微一顿,燕迟语声寻常道,“韩开阳是父王旧部,与我也有几分情谊,若是此番过路不见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了,于是便走了一趟袁州大营。”

韩开阳的确是朔西军之中出来的,是睿亲王旧部,秦琰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不知道的是燕迟是为了什么而来,本以为燕迟会找个合理的借口,可谁知道他竟然不遮不掩的,直接说是来探望故旧的,秦琰一时便不好探问的过多。

“原来如此,难怪世子殿下是带着韩将军一起来的。”

秦琰眉梢眼底皆是恰到好处的笑意,一双眸子则是晶亮的看着燕迟。

燕迟幼年从军,其后回来京城的机会也不多,因此若秦琰这般在京城贵公子圈中如鱼得水之人和他也并不相熟,而此番坐在了燕迟眼前,他方才觉得有些棘手。

他是京城贵公子之一,可却不是那等只知打马观花的草包,他本对自己看透人心的本事十分有把握,可看着燕迟,他却只觉燕迟高深莫测滴水不漏。

“知道消息的时候韩将军倒是兴致极高,索性无事,便一起跟来了,倒是比蓟县县衙还快了一步,如今正值隆冬,韩将军正愁着驻军们都懒散了。”

秦琰唇角微弯,“那就好,若是因这件事误了什么军情就不好了,殿下接下来如何打算?是立刻回京?还是要在袁州稍作停留。”

燕迟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现下还未定,世子一行呢?”

秦琰便看了秦莞一眼,“我们是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的,此番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原本家中是要我们腊月初赶回去,现在怕是不成了。”

燕迟“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还是早点启程的好。”

秦莞闻言心中微沉,燕迟这话,竟是没有和她们同路的意思?

秦琰笑笑,“殿下还有事?眼下到了年关,宫里宫外的都有诸多事宜,陛下只怕还在等着世子殿下回京城,算起来世子殿下已经离开京城三个多月了。”

燕迟弯唇,“今年刚刚册立了太子,事情自然是比往年多一些,不过我常年不回京城,便是陛下想来不会给我安排什么,倒是世子,只怕侯爷正在等。”

秦莞看着燕迟,只觉他这话有两分深意,而秦琰也笑了笑,“父亲倒是没什么着急的,就是母亲,等不及要见三个妹妹呢,母亲疼爱女儿,偏偏府中女孩儿只有妹妹一个,眼下要多三个妹妹,母亲可是日盼夜盼。”

秦莞心中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当初何必把送九小姐来锦州?

“难怪要将秦府三位小姐都接去京城,太长公主还担心九姑娘回了京城颇不习惯,如今看来,夫人定然会疼爱九姑娘如同太长公主一般。”

燕迟又把话题引到了秦莞身上,可不知为何,秦莞总觉得他语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