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眨眨眼,“大哥等我做什么?可是大嫂她……”
秦琛摇头,眼底一片温煦,“没有,她好多了,下午……下午我和她吵了两句,后来想着不对便回去了,她果然是喜欢你的,见了你一面心境也好了许多,还收到了从建州来的信。”
秦莞颊上梨涡盈盈,“虽说做妹妹的不好置喙大哥和大嫂之间,可大嫂怀着身子,情绪多有不稳,大哥还要多关心大嫂才是,我今日去的时候,大嫂颇为伤心。”
秦琛无奈一笑,语气却又有几分宽慰,“莞儿长大了,你放心,大哥明白。”
微微一顿,秦琛又看向茯苓手中的画卷,“刚才又去找画了?”
秦莞心底微微一紧,秦琛这么说,多半是知道她去过书库了。
“是,去前院找了。”
秦琛叹了口气,“你既要找画,怎不来问我?这满府上下的书画常年都是我在规制,你便是要找什么我不知道?”
说着,秦琛看向茯苓手中的画卷,“这是什么?”
秦莞脑海中一时天人交战起来,可对上秦琛一直看着她的眸子,秦莞终是坦然道,“这是三叔做的画,画的是谁不知道,不过极有可能是二姨娘。”
秦琛似乎微讶,“二姨娘?你要找和二姨娘有关的画?”
秦莞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如此,只是听人说起来,二姨娘生的极美,这才生了好奇之心,只是府中似乎没有二姨娘的画作。”
秦琛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秦莞一瞬,忽然问,“九妹妹真的想看?”
秦莞微愣,看着秦琛迟疑道,“难道当真有二姨娘的画?”
秦琛叹了口气,眸子微垂了一瞬,“怎能没有,父亲当年那般宠二姨娘,自然画了无数,只是后来生出了变故,那些画作都被收起来了。”
说着,秦琛又淡声道,“府中还有一处小库,寻常是放文房四宝及一些插屏画屏等雅致摆件的,在那里,也放着一些书画,若是我没记错,父亲给二姨娘画的画就在那里。”
秦莞一听这话,心中顿时鼓跳起来,茯苓手中的画卷还未打开,秦莞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即便是有,也可能面容模糊不清,若是能多找几张当年的画,自然是大有裨益。
“在何处?”秦莞下意识问道。
秦琛便指了指东边的方向,“和书库的距离不远。”
秦莞一听此话便想起来,书库周围也都是库房,看来秦琛所言不假。
“九妹妹想看,我现在就去带九妹妹取来。”
秦琛主动开口,秦莞既心动又迟疑,心动自然是心动能看到二姨娘的画,迟疑,却是因为对秦琛的怀疑,虽然她还没有去问过门房,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生出来,便很难拔除。
“九妹妹不看了?”秦琛失笑,“不看倒也是好的,毕竟都是旧人了。”
秦莞回头看了一眼茯苓,茯苓眼底也闪动着兴奋,秦莞心中一横,点点头,“当然要看,我要看看二姨娘是怎样的美人。”
秦琛眼神暗了暗,当先转过身去,“那就走吧。”
秦莞跟着秦琛,茯苓跟着秦莞,秦莞心中本有两分紧张,可想着茯苓跟着自己,一颗心便渐渐松快了下来,秦莞眼神一转,“大哥未来作何打算?”
听到这么一问,秦琛回过头来,“多半先去建州。”
建州……秦莞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知道,姚心兰还是没有鼓起勇气。
她心底轻叹了一声,既然姚心兰做了决定,她便不好说什么了。
“九妹妹想去建州吗?”秦琛忽然又问。
秦莞抬眸,见秦琛关切的看着自己,她心底不由的有几分恍惚,只觉自己莫非是误解了秦琛,口中道,“我没去过建州,也不知建州是和模样,倒也说不上想不想。”
秦琛转回头去,语气轻渺略有赞叹,“建州,物华天宝,比锦州更为繁荣富饶,那里是徐江和乌江的交汇之地,河运发达。”
河运发达之地自然富贵,秦莞再想到从书上看到的说法,便对建州有了个大概的判断,遂问秦琛,“大哥是准备让大家一起过去吗?”
秦琛颔首,“那是自然的,祖母和母亲大抵是不愿离开锦州的,可是小辈们还是离开的好,祖母和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秦琛回首看着秦莞,“你大嫂一定想你陪着她。”
晚风徐徐,越是往东,府内的灯盏越是昏暗,然而秦琛手中的明灯执的极稳,再加上他温煦的语气和关切的眼神,秦莞心中对秦琛的防备竟然淡了一分,看着一脸赤城的秦琛,秦莞忽然想,难道秦琛已经做了决断?在这个时候,他决心摒弃此前和采荷的过往,好好的为了家族为了前程要对姚心兰好了?
不知是不是看多了姚心兰的眼泪,这念头一出,秦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虽然她一个外人看着秦琛此行仍然和真心无太大关系,可姚心兰想要的会不会就是这样呢?
秦莞脑海中浮起姚心兰下午怔怔出神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以为姚心兰要改变眼下的境况了,至少要将自己怀疑猜忌的查个明白,可没想到她还是改了主意。
秦莞心底一股子怅然徘徊,说不上失望,却又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末了只苦涩的想,如果秦琛从现在开始打算一心一意的对姚心兰好或许也不算太坏。
“大嫂还是想大哥陪着的,她爱极了大哥。”
秦莞没忍住,到底还是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一句,走在前的秦琛似乎轻笑了一声,“你小小年纪,还不懂这些,不过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说着,秦琛又回头道,“不过,九妹妹的年纪也差不多可以考虑这些事了,这些日子我看世子殿下对九妹妹十分照顾,府里的案子,世子殿下也让九妹妹陪同查问,九妹妹觉得世子殿下如何?”
秦莞脑海之中浮起燕迟的模样,眼看着就要慎重考虑秦琛的问题,可理智又让她清醒了两分,“大哥误会了,只因在侯府有过两面之缘,世子殿下又知道是我救了太长公主,便对我有了几分信任罢了,绝不是大哥想的那样。”
秦琛笑着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去,“九妹妹可知,对世间男子而言,绝不会无缘无故待哪个小姑娘好,若是待她好了,那便是有所念了。”
秦莞樱唇微动,正要说话,秦琛却指着前面,“快到了——”
夜色如墨,秦府之中昏灯次第,秦莞抬眸看了一眼天穹,意外的发现今夜竟然有许多星子散落天河,她心中微生豁然,没去想秦琛这些话,只跟着秦琛走过书库,又往前走了一段,未几,停在了另外一处库房之前。
“好了,就是这里了。”
这地方比书库更为偏僻一些,周围有些安静的厉害,秦莞四周瞧了瞧,亦看不到任何一个衙门的守卫,这么一想,秦莞才忽然想到,这一路上竟然没看到衙差。
难道霍怀信把府内人都调走了不成?
秦琛“咔嚓”一声,将库房门上的锁打了开,“九妹妹,进来吧。”
这一处库房比书库要大的多,而如秦琛所言,里面果然摆着许多插屏画屏,秦莞站在门外便能看到里面一副八开的山水仕女图屏风,秦琛站在门内,指了指屋内,秦莞提着裙裾走了进去,秦琛又将门口的两盏灯点亮,屋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府内各处主院的屏风大都是一年一换,这里的大都是换下来的,不过也有采买的或者别人送来的,还有些贵重的玉屏,若是布置新院子,便会来此处取,九妹妹屋里的好些摆件便是在这里取的,九妹妹看看,若有喜欢的也可去拿。”
秦琛徐徐说着,秦莞笑着拒绝了,“不必,我那里一切都很好了。”
“九妹妹不喜奢华繁复,大哥知道,不过这屋子里的东西,应该都带不走了。”秦琛语声沉沉说着,“九妹妹要找的画应该在前面,九妹妹自去拿吧——”
秦琛站在门内,茯苓站在门外,秦莞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由一安。
她顺着秦琛指的方向往里面走了几步,果然,一个靠墙的架子上散放着一堆字画,这些字画大都纸质泛黄,看保存的样子便知道不是什么珍品。
秦莞上前扫了扫灰尘,将最上面的一副打了开,画一打开,秦莞便看到一副竹林美人图,她心中当即一动,因她认得出来,画上的竹林正是秦府的紫竹林,而那美人一袭白裙轻跑在竹林之间,裙裾翩飞,清灵如仙……
刘大娘说过,二姨娘喜欢着素色,秦琛没骗她,这里果真有和二姨娘有关的画。
虽然找到了画作,可却不是秦莞想要的能看出长相的肖像画,秦莞将第一幅收起,赶忙去看第二幅,而后面门口处,秦琛忽然问道,“二妹妹适才除了找画,没去别的地方吗?”
秦莞正着急打开画卷,下意识道,“不曾,只去了前院找画。”
秦莞没说完,不过查出下毒法子这事自然只能对燕迟和霍怀信说。
“没有去门房那里问一问吗——”
秦莞下意识的想说“去门房那里问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她人便愣了住。
秦琛怎会知道她要去门房?!这件事明明只有她和茯苓知道!
秦莞的画卷才展开到一半,然而一股子危险的感觉蛇一般爬上她的背脊,她再无心去看画,一个转身,秦莞看向门口的方向,这一看,她眼瞳立时微缩。
原本站在门口的茯苓,此刻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倒在了屋内的地上。
而秦琛一脸漠然的站在门口,手一推,半开的门扉合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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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这信笺有什么不对吗?”
秦莞秀眉轻蹙,一脸的深思状,只让徐河看的心头发紧,片刻之后,秦莞转身看着徐河,“这上面所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说着,秦莞看向前院,“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在做什么?”
徐河面生难色,“刚才知府大人拿了人回来,现在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都出府了,好像是那个典当行的掌柜跑了,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去追了。”
燕迟和霍怀信都不在府中?!
秦莞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见她神色凝重徐河忙道,“九姑娘想到了什么?可需要让在下做什么的?世子殿下和知府大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莞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即像徐河示意手中的信笺,“这上面写着,当年二姨娘的夫君开着绸缎铺卖绸缎之时,时常看错颜色,以黛为赤,为苍为玄,徐仵作可知这是为何?”
徐河眨了眨眼,“莫非他……眼神不好?”见秦莞面无表情,徐河抓了抓脑袋又道,“这还能是什么?又或者,是他患有眼疾?”
秦莞这才点头,“是眼疾,且这样的眼疾无法治愈,还会染给自己的孩子。”
徐河立刻瞪大了眸子,“会染给孩子?”
秦莞点点头,“我在药……在一本医书之上看到过,有些人天生就认不清颜色,会把黛绿的看成朱红,会把苍青看成玄醺,这是一种病,无法根治,不过寻常很难见到罢了,不过……”
秦莞面露两分难色,“不过,这病也十分奇怪,有时候,倘若父亲和母亲都得了这病,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得,可如果只有父亲或者母亲一方……则不一定……具体是因为什么那本书上却没有说明,这信笺上只说了二姨娘的夫君有这病,而我们问了这么多,却没有人说二姨娘得过,由此可见,二姨娘多半是没有的……”
“如此就不好判定了。”秦莞叹了口气,言语有些迟疑,“不过,真的会这样巧合吗?”
茯苓站在一旁听着,却是没听懂,“小姐您在说什么?”
徐河也一半明白一半迷茫,“九姑娘的意思是,二姨娘和她夫君的女儿,有可能也得了这个病?可是他们的女儿一个多半已经死了,还有一个也葬身在火海之中了……”
秦莞抿着唇,“如果他们的女儿还活着,会不会来复仇?”
徐河双眸一睁,“如果是我,我多半会……”
秦莞点点头看向茯苓,“还记得我们的那把伞吗?”
茯苓颔首,“记得,后来坏了,结果小姐手巧,补好之后竟然比原来更好看。”
秦莞语声微沉,“并非是我手巧,而是有人送错了伞纸。”
“送错了伞纸?”茯苓眸光一转想起来,“是!我们的伞是青色的,采荷姐姐说要让库房给我们送伞纸,却送来了水红的伞纸……”
茯苓一下子瞪大了眸子,“小姐是说,采荷姐姐有那不辩颜色之病?!”
秦莞想了一瞬,语声轻渺起来,“库房只有她吩咐的动,而那一日她身边跟着的是男仆,下命令的一定是她,她说拿青色便是青色,她说拿水红便是水红,而青色那般明显,她不至于记错了颜色……”
茯苓在秦隶处听到的话就已经足够震惊,万万没想到凭着这一纸信笺,秦莞竟然推断出更多来,采荷……采荷不仅和秦琛有染,更有甚者,还是二姨娘的女儿?
茯苓呼吸一紧,脑袋之中一下子塞满了信息,顿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是……可是年纪不对啊,还有……她若是二姨娘的女儿,便该恨大少爷才是,怎会……”
秦莞摇头,“没有,还不确定,不一定她就是二姨娘的女儿,因为这个病存在不确定性,更何况,就算二姨娘的女儿当真有那个病,那也不能确定就是采荷,只是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就这么多,而她刚好也患了这个病,她的嫌疑一下子增加了而已。”
徐河呆愣了半晌,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九姑娘说的那位姑娘,是不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那位近侍?”
秦莞颔首,徐河不由的微讶,“她在老夫人身边的地位不低,且入府年限也不短吧,若是那般,岂非太过……”
徐河一时着急想不出如何形容,半晌一挥手道,“那她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如果采荷是二姨娘的女儿,那她是进府的时候就知道当年自己母亲和妹妹死于秦府呢?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是一开始就知道,那她进秦府便是为了复仇,如果是后来才知道,那她能伪装下去没有暴露,心思也不可小觑。
秦莞明白徐河的意思,唇角抿的更紧了些,“眼下还不能断定,如果能找到二姨娘的画像就好了——”
略一思忖,秦莞神色一定,“这个先收起来,我们再去一趟前院。”
秦莞将最关键的那一张信笺折好交给徐河,徐河忙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一旁的公文包袱之中,见秦莞转身去前院,徐河也跟着走了过来。
“在下不着急回衙门,在下陪九姑娘一起。”
秦莞不置可否,茯苓跟着秦莞低声道,“小姐,前院已经找过了,咱们现在去还能找到吗?”
“找不到也没事,问一问那两个老仆,府中可还有别的地方会放着二姨娘的画像。”
秦莞说完便走,一边走,心中的疑问却慢慢的浮了上来,秦隶和采荷有染,采荷有可能是二姨娘的女儿,当年那一场大火,二姨娘的女儿为什么没有死?
而如果采荷真的是二姨娘的女儿,她应该恨极了秦府人才对,却为何和秦琛在一起?
给姚心兰下毒之人,杀了柳氏和刘春之人,还有给秦安下毒的人,难道都是采荷?
凭着采荷这么多年在府内的积累,她能洞悉柳氏和刘春有染不是不可能,发现了这个隐情,然后借此将柳氏骗了出去,至于刘春,凭采荷的身份地位,刘春相信她也不足为奇,她能碰到姚心兰的药,那秦安呢?她是如何给秦安下毒?
秦安的药是钱百韧开的,拿药是前院的小奴拿的,煎药是那两个老仆煎的,然后呢?
采荷根本没有到前院来,她人一直在佛堂之中,根本没有碰到药的可能。
秦莞心思沉沉的,一抬眸,却见天色将晚,整个秦府的夜灯都次第亮了起来,夜幕四垂,凉风带着秋日的寒凉沁入肌肤,只叫秦莞下意识拉了拉衣襟。
“小姐,要不要等世子殿下他们回来,直接让他们将采荷抓来问话不是正好?”
茯苓轻声和秦莞说着,秦莞摇了摇头,“采荷不会说的,我们得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
说着话,三人便到了前院,早间秦莞来的时候,还看到齐林守在这里,可眼下,却只看到两个衙门的差役守着,见秦莞和徐河过来,忙上前来行礼。
秦莞便问,“齐捕头呢?”
一个衙差上前一步道,“大人那边缺人手,暂时把齐捕头调过去了。”
霍怀信去查庆源典当行了,想必涉事之人颇多,秦莞点点头,“我进去看看,你们不必跟着……”
衙差二人自然不敢拦着秦莞和徐河,当即点头,“九姑娘请——”
徐河和二人打了个招呼,便跟着秦莞进了院子。
一进院门,一道骂声先传了出来。
“整日里就知道偷懒耍滑!还想不想要这个月的钱银了?!”
“让你洗个罐子都洗不干净,白白糟蹋了药材!”
“没用的小东西,跪在这里不许起来!”
这说话的声音十分耳熟,正是那照顾秦安的老仆之一,秦莞眉头微皱,绕过当前的影壁走了进去,昏黄的廊檐之下,果然有两人,站着的是白日见过的老仆,另有个十来岁的小童跪在地上,正在轻轻的啜泣……
秦莞进来的脚步声惊动了老仆,老仆转眸看过来顿时一惊,“九姑娘怎么来了?”
老仆迎上来,却是不管地上跪着的小童,那小童见秦莞来了,一时间更怕,将脑袋垂的低低的,连啜泣声也忍住了。
“这是怎么了?”秦莞扫了一眼那小童。
老仆脸上陪着笑,“九姑娘不知道,如今这情形,府里人也是有些心慌了,做事越发不掉以轻心,这小奴儿便是如此,让他给老爷洗药罐都洗不干净。”说着叹了口气,“九姑娘不必操心,罚一罚他便知道长进了。”
秦莞自然无心插手府内事物,闻言便不再多问,只道,“此来是要问你,老爷的画作,除了书房和府内的书库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有?”
这老仆听着便知道秦莞还是因着白日里那桩事,偏头想了想道,“还有的便在老夫人的库里了,老爷有时候得一些极其名贵的画作,会送给老夫人。”
秦莞摇了摇头,“再想想——”
秦安便是再如何不济,也绝不敢把二姨娘的画像拿去给蒋氏。
老仆又想了几瞬,“还有便是在前面正厅了,是老爷日常见客之处,那里也有一处见客的书房,只是老爷平日里不怎么去那里。”
秦莞眼底生出一丝希望,“带我们去看看。”
老仆点点头,“请九小姐稍后片刻,小人去拿钥匙。”
秦莞应了一声,老仆便转身进了正屋,徐河三人站在院子里,各自表情复杂,徐河左右环视了一圈,又去看那跪地的小童,眼中颇有两分同情。
秦莞看见了,却未多言,秦府自有秦府的管制,不论在哪里,做错了事也要被罚,她不想破坏规矩,况且受点惩罚并不完全是坏事。
很快,老仆走了出来,抬手一请,“九小姐请跟小人来吧。”
老仆走向了院内东边的月洞门,见客的正房并未在秦安这边,又要往东走上片刻才能到,秦莞走过去,方才知道,这里便是燕迟第一次来秦府见她的厅堂。
“九小姐,外书房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