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您是?”
李蔚良走到秦槐远跟前,挑眉询问。
秦槐远拱拱手道:“在下秦蒙。”
“哦。原来是前一任礼部尚书秦大人?为何您在此处?您已经致仕,合该是在家里颐养天年了。”
秦槐远微微一笑:“公公该不会不知道忠顺亲王是老夫贤婿吧?更何况圣上如今还在地宫之中,老夫带着王府的府兵前来帮忙,为的是尽快救人。”
“哈。”李蔚良冷嗤,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谁知道呢?出了这一档子事,咱家是什么人都不敢轻信,何况您如今已经不是官身了,忠顺亲王府的府兵,就交给王府的掌使来管不是更好?”
秦宜宁听着李蔚良的话越说越不像话,看李蔚良的态度便可知太后心里对他们都是什么感官,站起身道:“李公公还请不要在此处浪费唇舌。有这个时间,不如好生快去救人。”
李蔚良瞪着秦宜宁,冷笑道:“您该不会是忠顺亲王妃吧?咱家听说,先前是您猜出了地宫里埋着,还曾试图带着人硬闯皇陵?”
秦宜宁听得出李蔚良言语中的歪曲和挑衅,不为所动道:“若是早听了我的来禀告圣上,让圣上提早离开地宫,也不闹成现在这样。”
李蔚良拱手,冷笑道:“太后娘娘刚才还纳闷,为什么地宫里有的事王妃会知道?原本咱家还想去王府叨扰问个究竟,现在碰上了,就请王妃给咱家解惑吧。”
秦宜宁眉心一蹙,“太后圣寿宴当日我在场,听到了圣上命人念的那句话,冥思苦想至今才想到,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哦?是真的不留神晚了一步,还是故意晚了一步?”
李蔚良望着秦宜宁,阴阳怪气道:“这问题,太后若在当场,必定也会问您。您女流之辈,身子又不方便,还是不要留在此处,回府去等着消息吧,回头等太后得了空闲,说不定就会传您入宫去问个清楚了。”
秦宜宁面容冷肃的看着李蔚良。
眼看这人面上得意之心更甚,找不到逄枭,心下又疯狂担忧、焦躁的情绪一股脑的充斥上来。
秦槐远沉声道:“忠顺亲王府的人。在下前礼部尚书秦蒙,如今山中情况如何了?”
一听是王府的人,秦槐远又是出名的能臣,虽然已不在朝中当差,名声还依然在外。汪宿松了一口气。
“方才圣上正带着各位大人进地宫查看,说是地宫里头发现了宝藏的踪迹,谁承想刚进去里面就发出巨响。我们守在外头的人想往里头去,刚到地宫入口,又是一声巨响,从洞口里喷出了火苗来,好多弟兄都被火燎伤炸伤了,火苗熄灭后,入口就被堵住了!”
“所以说,现在圣上是在地宫之中?”
“是!”汪宿焦急的道,“当时圣上的身边有忠顺亲王,季驸马,还有几位臣工和几位勋贵。因为地宫之中通道狭窄,他们的队伍就拉的较长,所以我推测他们在爆炸后一定是被分散开了。各处坍塌的石块一定会将他们阻隔开。”
汪宿抓了抓头,愁的额角上青筋直蹦。
怎么偏赶上他当差,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五军营京卫所的兄弟们在地宫里搜寻挖掘了那么多天,都没遇上什么爆炸和坍塌的事情,偏偏圣上带着大臣们亲自来了,就出了事!
若是圣上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恐怕殉葬都不够资格,凌迟还嫌割刀子费力气,还不将他们都活活烧死才能解恨?
汪宿打了个寒颤,赶紧吆喝着身后人:“快,先救人,将洞口挖开,救人!”
这时也用不着等太后的吩咐了,只要是在祟山外头的兵将,都被发动起来去地宫入口处挖掘。
秦宜宁被两个精虎卫抬着到了半山腰地宫的入口不远处,将她放在一棵大树下,精虎卫们就开始跟着秦槐远和虎子,去帮着京卫所的人搬起石头。
秦宜宁身边有冰糖和寄云二人服侍。她枯坐在滑竿的软椅上,呆呆望着面前的景象听着喧嚣的呼喊和呼救声,脑子里宛若有重锤在敲打。
只要从洞口中爬出一人,秦宜宁就忍不住站起身去看那人是不是逄枭,或者是不是认识的人。如此反复,不知疲累。
因为她现在怀着身孕,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她除了焦急等待,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随着救上来的官员越来越多,秦宜宁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