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笑眯眯的跟着虎子去领封红。
逄枭则像一只撒娇的大猫,一下子蹦到了炕上,小心翼翼的搂着秦宜宁又亲又蹭:“宜姐儿,咱们有孩子了!你听见没?我快当爹了!”
秦宜宁虽然还很不舒服,但逄枭竟高兴的像个孩子,那又呆又傻的蠢样子着实娱乐了她。
秦宜宁禁不住笑着道:“你说的那么大声,我哪里会听不见?”
逄枭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想吃什么?”不等秦宜宁回答,又问:“你说这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
秦宜宁好笑的道:“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我觉得都好。”逄枭搂着秦宜宁,侧躺在她身边,畅想道:“若是个女儿,一定会像你一样的聪明漂亮,我一定会把她宠上天,给她最好的生活,我还可以教她习武,将来要是姑爷敢欺负她,我就和女儿一起把姑爷揍死!
“如果是个儿子也还好,我会好好培养他,教导他怎么去做个长兄,男孩子吗,就该有男儿的担当,将来也能照顾其他的弟弟妹妹。”
秦宜宁听的大笑:“你还说儿子女儿都好,可听你说的,我怎么觉得都偏心的没边儿了?是女儿就要宠上天,是儿子就‘也还好’,还要从小被严加管教?”
“男孩子就该多摔打,长大了才能有担当,女孩子就该宠,怎么宠都是对的。”
逄枭说的理直气壮,眼神熠熠生辉。随后半撑起身子,在秦宜宁有些苍白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宜姐儿,谢谢你。”
秦宜宁看着逄枭深情的双眼,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让她不由笑弯了眼睛,伸出手臂去搂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亲他的脸颊。
“做什么要道谢?我们是夫妻,孩子叫你爹,也会叫我娘,若说谢,我是不是也该谢你呢?”
“你看,你就是这样的思想,才会过的比寻常的女子都辛苦。”逄枭也搂着她,笑着道:“十月怀胎,还是你最辛苦。该道谢的是我。”
秦宜宁噗嗤笑了:“好了,我们就不要谢来谢去了。”
“是啊。”逄枭恍然道:“我这就去摆个十桌八桌的宴,请精虎卫的兄弟们吃一杯!”
“你这是做什么?至于的吗。”
“怎么不至于,我要当爹了庆祝庆祝怎么了。”逄枭欢喜的就像个终于吃到糖果的小孩子,步履生风的去外头吩咐。
等候在院中的陶钧笑着道了恭喜,还说要带着兄弟们一同来喝一杯庆祝庆祝。
逄枭吩咐过,就立即又反回房中,陶钧送来的四个婢女和两个有经验的妇人逄枭一概不用,端茶递水的事情都让他做了,让那些仆婢们都叠声称赞“王妃和王爷伉俪情深”“王妃真是好运气”。
与此处的欢声笑语相反,易炳虎那里得到王妃居然有喜了的消息,气的阴沉着脸。
王妃有孕,路上岂不是更要耽搁了?到时圣上会不会拿他来出气?
易炳虎焚香沐浴,极为虔诚的打开了密旨,上头简短的一句话差点将他打击的哭出来。
密旨上吩咐他,不得对忠顺亲王和王妃无礼,必须以亲王的仪仗将人赢回,且途中要以礼相待。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当初吩咐他要将逄枭押解回京,就像是对待犯人那样,将人塞进囚车一路押送回来定罪。
为何现在圣上就反悔了?
他都已经跟逄枭撕破脸皮了,现在却要遵旨对逄枭毕恭毕敬、以礼相待,那岂不是面子里子都保不住了?
易炳虎气的火冒三丈,又不敢真生圣上的气,就只能将这些过错都算在逄枭的头上。
要不是逄枭,他能丢这么大的人吗?
从前在虎贲军军中就是他丢人。现在到了外面,本来他才是奉旨押解罪犯的人,现在又要他来卑躬屈膝。
易炳虎心里憋着一口气,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咬着牙改变了态度。
见到逄枭也知道行礼,还知道用敬称了,也不在每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催促启程了。
这一切逄枭看在眼里,回去之后当做笑谈与秦宜宁说了。
秦宜宁听的也笑了一阵,随后又疑惑的道:“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转性了?事出异常必有妖,你好生查一查,一定是有什么缘由才让他改了心思的。”
“咱们想到一处去了。”逄枭眼中满是赞许和怜惜的看着秦宜宁,“圣上给了他一道密旨,咱们的人截获看过了才发给他。圣上吩咐他要好生礼遇咱们的。”
秦宜宁一听就明白了,“看来京城里已经准备好了,圣上这是怕惊着咱们,咱们中途跑了,他摆下的局都浪费了吧?”
“就是如此。而且圣上到底也是要脸面的。他对外说我叛国,本来就没多少人相信,先不说我的为人和功绩,就是我媳妇杀了鞑靼可汗,我也不可能叛逃到鞑靼去啊,圣上当初说不定也是被气懵了,才会说我叛国的。
“如今圣上改了法子,说不定就是外面不相信这件事的人太多,舆论也太大了,圣上的面子挂不住,自然要想办法平息此事。最好的办法是将咱们先哄回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方便他处置。”
秦宜宁便点点头,有些忧虑的皱着眉,也许是过于焦虑,她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有些恶心的感觉,但她不想让逄枭担心,一直吞咽着唾液想将这股恶心的感觉强压下去。
逄枭最是善于观察,秦宜宁又是他的心肝宝贝,这几天秦宜宁的胃口就不太好,今早起来还恶心干呕,说是胃不舒服,此时见她脸色苍白的,不停的吞咽口水憋着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
“胃是不是还难受呢?还恶心吗?”
秦宜宁摇摇头,因为忍耐,眼眸中已经含着生理性的泪水,不过最后她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逄枭,俯在炕沿吐了出来。
逄枭一下就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帮她拍着背,“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又对着外头扯着脖子喊:“来人,快去请个大夫来!”
陶钧的家眷都没有带来,衙门里没有女眷,就连院子里的婢女也是逄枭一行人来后现预备的。
如今听见逄枭震天的吼声,婢女都给吓傻了,呆愣了一下才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