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屋里也只有这么一张破败的木榻,秦宜宁自然不介意与陆衡同坐,何况他们现在是在逃命,哪里还讲究那么多?陆衡又是正人君子,秦宜宁着实不必担忧什么。
秦宜宁便闭上眼,警醒着浅眠起来。
陆衡却没有睡,透过头顶缺少了瓦片的屋顶,看着漆黑的天空中那几颗忽明忽暗的星子。脑海中不断的计算着他们稍后离开时可以走的路线。他们必定是要逃回大周的,若是绕过来时候的沙漠,又该走那个方向。
就在秦宜宁身闭目养神,陆衡蹙眉沉思之时,穆静湖忽然闪身进来,压低声音焦急的道:“外头出事了!”
秦宜宁一个激灵睁开眼,蹙眉道:“怎么了?”
陆衡也满是严肃的拧紧了眉头。
穆静湖道:“可汗被刺杀了,说是你们两人联手将她杀害的,驸马已经召集满朝文武上朝商讨此事,城中所有卫兵都已启动,现在正在满城里搜查你们二人的下落!”
陆衡目瞪口呆:“可我并没有杀她,我只是将她打晕了!”
穆静湖道:“可外头的人都身说亲眼看得到驸马抱着满身鲜血的可汗,据说可汗身上中了三刀,血都流干了。城中的百姓现在都已陷入了恐慌和愤怒。”
秦宜宁抿着唇,联想思勤对待她的态度,阿娜日对她的醋意,再加上天机子的所作所为,前后一关联,一个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恐怕,思勤与天机子是商议好多的,一步步引阿娜日对我妒恨成狂,恨不得将我杀之后快,而天机子对阿娜日的那一番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今天就算你们两个没有来救我,思勤恐怕也不会让我死。因为思勤的目标就是阿娜日的命!”
陆衡也想明白了,愤怒的低声道:“这也太丧心病狂了!阿娜日和思勤是青梅竹马,年少就情投意合,为了权欲,他竟能对发妻下的去手!”
见穆静湖这般无奈的模样,秦宜宁也知道他夹在天机子与逄枭的身边为难。
穆静湖是个老实人,得了真正的师父如今的师祖的吩咐,要保护天机子,他既答应了就绝对不会食言而肥。是其实这次他能来救她,已经是违拗天机子的吩咐,十分的冒险了。
看天机子的模样,在鞑靼如今必定是受皇室重用。若是她知道穆静湖坏了她的好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穆静湖虽然武艺高强,天机子打不过他。可问题是穆静湖太老实,是不会在师伯跟前还手的。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以天机子的心性,她也不会对穆静湖手下留情的。
秦宜宁思及此,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若是被你师伯知道了怕是不好。我与陆二爷讲将就一下,等开了城门我们想法子糊弄出去便是了。”
穆静湖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怕可汗醒来后会立即搜查,我先出去探查一番,给你们找一些食物和衣物来,还有伤药,你现在若是病了未来可不好办。”
“没事的,这些都是皮外伤,我的体质很好,不会有什么影响。”
秦宜宁其实身上疼的厉害,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她只能忍耐,穆静湖能够来救了她,已经是违背师门,对她这个朋友之妻仁至义尽了。她不想再给他增添麻烦。
穆静湖想却是摇头,坚持道:“还是要多留神,你们若是离开大都,在外头日子必然颠沛流离。到时有没有疗伤的条件还不一定,至少药材和一些必须品是要准备的。”
穆静湖说罢,便摆摆手示意秦宜宁不必再劝,转回身直往门外而去了。
陆衡见穆静湖走远,才轻叹道:“这一次多亏了这位义士。若不是他,我一个人是斗不过身可汗身边那些护卫的。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对的,逄之曦的好友,自然也与他同样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秦宜宁在破旧的木榻上坐了,长嘘了一口气。
“那是王爷以前的好友,他师伯是天机子。这一次出事,我觉得便是天机子挑拨了可汗,她才会这般激动的来对我下杀手。”